第391章 乡愁(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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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让成千上万的普通人能过上相对安稳、免於恐惧的生活。这是伟大的成就,凯文,毋庸置疑。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晶。”

“是呀,老师,”凯文急切地接过话,试图用这份荣耀拉回刘易的决心,“这难道不正是你的功绩和你应得的荣耀么是你,如同灯塔般指引著我们,带领我们做到了这一切!河间地需要你!”

“当然是,我也为此感到骄傲,为我们共同取得的这一切—”刘易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寻找最准確的表达,来剖析自己那复杂难言的內心,“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就是在我们彻底摧毁滦河城,將最后一批最顽固、最血腥的匪帮和不服管束的贵族势力连根拔起之后,我便开始感到一种—空无,一种迷惘。”

他抬起手,用指尖用力揉了揉紧锁的眉心,仿佛想驱散那里的滯涩与沉重。

“现在,金色黎明已经拥有三千人的常备军,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信念坚定。

如果有需要,我们隨时可以动员起三万以上经过基础军事训练的平民加入军队。我们拥有足以轰塌任何城堡城墙的大炮和似乎取之不尽的火药。我们建造了数不清的高炉,日夜不停地吞吐著矿石,生產出源源不断的钢铁、武器和农具—河间地,至少在可见的范围內,已经安全了。大规模的战爭和公开的不公义,短期內不会再轻易夺走普通人的生命。

我们建立了一个坚固的堡垒。而我—

他看向凯文,眼神坦诚得近乎残酷,“我就像一张为了射杀敌人而一直被拉到极限的弓,突然失去了所有可见的靶子,鬆开了弓弦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变了形状,再也回不到原来鬆弛的状態,甚至出现了细微的、难以察觉的裂纹。我—失去了明確的目標。”

“凯文,你们跟隨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刘易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自嘲的笑,“本质上,我喜欢精致可口的食物,喜欢醇厚的美酒,能有舒適温暖的旅店就绝不住简陋透风的帐篷。我渴望享受生活赋予的美好。可是,在成为『光明使者』,被无数人推上神坛,视为信仰的化身之后,我就不得不一直扮演著那个角色。吃著能硌疼牙齿的黑麵包,喝著寡淡无味的南瓜汤,睡著茅草铺成的硬板床—我活成了一个眾人期望的、符合『圣徒標准的符號,一个必须完美无瑕的偶像,却渐渐丟失了那个真实的、有血有肉、有欲望也有弱点的自己。这种割裂,让我感到室息。”

他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你们知道为什么在劳勃拜拉席恩国王死后,原本统一的七大王国会迅速陷入今天这样四分五裂、战乱不休的悲惨局面么”

凯文、詹德利和约翰互相看了看,眼神交流中带著困惑。这个问题太大,太复杂,牵扯到歷史积怨、家族利益、个人野心等等太多因素,他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刘易並没有期待他们的答案,他更像是藉此引出自己的思考:“在我看来,劳勃拜拉席恩,他天生就应该成为一个伟大的將军,一个战场上的无敌英雄,而不是一个需要终日困在红堡里,处理无数繁琐政务、平衡各方势力、忍受贵族们无休止爭吵的国王。他被迫坐在那张用敌人利剑铸成的铁王座上,娶了一个他根本不爱的女人。他並不快乐,他用酒精和狩猎麻痹自己,也未能给这个王国带来真正的和平与持久的繁荣。他的个人特质与他所处的职位,產生了无法调和的矛盾。”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三人,带著一种洞悉命运的冷静:“而我—或许在某种程度上,

也面临著类似的困境。我不敢保证自己再过几十年,一直手握这近乎无上的权威和源自光明的强大力量,面对层出不穷的政治阴谋、內部的权力倾轧和外部的军事挑战,会最终变成一个怎样的人。权力会腐蚀人心,漫长的统治会磨损初心。也许会变得猜忌、多疑、固执,听不进任何反对意见,甚至—为了维持秩序和所谓的『大局』,变得暴戾而冷酷。

而身具光明之力,我恐怕会比普通人活得更久,到时候,还有谁能纠正我的错误还有谁敢对我这位『活圣人』说一个『不』字那將是整个河间地,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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