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雷公爷爷饶命(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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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菘再也忍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对著母亲,磕了三个响头。

咚!咚!咚!

每一次,额头都与冰冷坚硬的泥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没有哭,只是將所有的不舍、愧疚,都融进了这三个头里。

然后,他站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油灯下母亲苍老的面容,毅然转身,大步走出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他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

刘菘没有直接去执行任务。

他提著陶罐,绕了个弯,来到坊市另一头的一条小巷。

巷子尽头,有一扇小窗,窗纸上透出昏黄的灯光,映出一个正在灯下埋头做著针线活的纤细身影。

那是晴儿,住在隔壁的裁缝家的女儿。

他与她其实並不熟络,只是每日巡街时,总会下意识地从她家窗前走过。

而她,也总会在那时恰好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带著几分羞意的微笑。

那笑容,是他这十七年灰暗人生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等攒够了钱,就请一个体面的媒人上门提亲。

他会在院里种一棵枣树,像阿爹在世时说的那样,让她和阿娘都能坐在树下乘凉,吃著甜枣,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镜水月般的泡影。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用小刀精心雕刻了半个月的木头小鸟,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燕子。

是他了不少钱,从一个老木匠那儿买来的好木料,又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刻成的。

他悄悄走到窗下,將那只承载著他所有美好幻想的木燕子,轻轻放在窗台上,正对著那道身影的方向。

他不敢再多看一眼,怕自己那颗赴死的心会动摇。

此生缘尽,愿你安好。

……

……

夜,子时。

乐平县內一片死寂,只有更夫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孤零零地迴响。

“天乾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声也显得有气无力。

刘菘提著那个沉甸甸的陶罐,贴著墙根的阴影无声穿行。

他的脚步轻盈而迅速,对城里每一条小巷都了如指掌。

半途,一队巡夜的衙役提著灯笼,摇摇晃晃地从街角转了出来,官靴踩在地面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刘菘心中一紧,却没有躲闪,反而大大方方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瞬间换上了那副市井无赖般的笑容。

“谁!”

为首的衙役班头厉声喝道,手中的腰刀也抽出了半截。

“是我,刘菘。”

他的声音很平静,带著一丝不良人特有的油滑,衝著那班头拱了拱手:“王头儿,几位哥哥辛苦了。”

那几个衙役见是熟人,警惕心顿时去了大半。

王头儿皱眉道:“你小子这时候不当值,提著个罐子,鬼鬼祟祟地跑出来做什么”

“嗨,別提了。”

刘菘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苦笑,拍了拍手里的陶罐:“这不是给县尉老爷交代了差事么。”

“临福坊那边几个泼皮又在聚赌,张老爷家报了官,县尉老爷大发雷霆,让我去盯个梢,免得他们跑了。”

“这不,先去送个汤,再去办事。”

这个藉口合情合理,几个衙役不疑有他,王头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去去去,办你的差事去。张老爷那边可不能怠慢了。”

“欸,好嘞!多谢王头儿!”

刘菘点头哈腰地应著,与他们擦肩而过。

正要走转过街角时,身后忽的传出一声叫喊。

“等会!”

刘菘身体一僵,规规矩矩的转过身来:“王头儿,还有什么吩咐吗”

王头儿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身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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