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太后,还不给本王宽衣?(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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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跡,这马槊的工期,就不能再快一些吗”
任跡擦了擦汗,苦笑道:“刺史,快不了啊。槊杆阴乾,必须等它自己干透,若是用火烤,木料就废了。这玩意儿,自古就是水磨工夫,急不得。”
刘靖沉默了,一时间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
难道,只能等吗……
可时不待我啊!
他转过身,看著墙上那幅巨大的天下舆图,目光从南方的歙州,缓缓移向了北方的中原。
那里,正上演著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血腥大戏。
……
北方,风云变幻。
隨著两万魏博牙兵精锐在幽州城外被朱温坑杀,节度使罗绍威又引狼入室,朱温的宣武军如入无人之境。
短短数月,这座盘踞河朔百余年,连大唐盛世都无法根除的骄兵悍镇,终於迎来了它的末日。
而亲手造成这一切的罗绍威,早已是悔断了肝肠,却只能死死抱住朱温的大腿,苟延残喘。
彻底平定了心腹大患,朱温的野心,再也无法抑制。
他要,建元称帝!
早在天祐二年,他就听从谋士李振的建议,下令將长安城尽数拆毁,皇宫、官署、民宅,无一倖免。
数百万长安百姓,被强行按籍迁徙,一路之上,哭声震天,饿殍遍地。
同年,在心腹谋士李振的策划下,朱温於滑州白马驛设下“鸿门宴”,將以宰相裴枢、崔远为首的三十余名朝中重臣一网打尽,尽数斩杀,投尸於黄河之中。
史称,“白马之祸”。
经此一役,大唐朝廷最后一点骨血被抽乾,李唐,彻彻底底地沦为了一个只剩空壳的招牌。
洛阳,皇宫。
昔日繁华的宫闕,如今处处透著衰败与萧索。
宫人们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生气,只有麻木与畏惧。
后宫,椒兰殿。
年仅十五岁的大唐天子李柷,正在给皇太后何氏请安。
何太后今年不过三十出头,风韵犹存,一双凤目中,却总是縈绕著化不开的愁苦。
她是昭宗的皇后,是如今的天子之母,是名义上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可她比谁都清楚,自己不过是那人囚禁在笼中的金丝雀。
“母后,近来夜里风凉,您要多添些衣物,切莫著了凉。”
李柷的声音很轻,带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却又透著与年龄不符的小心翼翼。
何太后伸出手,为儿子整理了一下略显歪斜的衣领,指尖触到他单薄的肩膀,心中一酸。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皇帝有心了。哀家不冷,倒是你,还在长身体,可不能冻著。”
“儿臣省得。”
李柷点点头,隨即又有些迟疑,低声道:“只是……儿臣今日读史,读到太宗皇帝……文治武功,开疆拓土……”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何太后心头一痛,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太宗皇帝
那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光芒万丈!
龙章凤姿,天日之表,那时的李唐是何等强盛,號令四海,莫敢不从。
可如今。
她的儿子,李唐的皇帝!
如今却连大声说出祖先的名字,都显得毫无底气。
她拉过儿子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太宗皇帝,自然是我李唐的骄傲。但柷儿,你要记住,时移世易。如今……能平平安安,便是天大的福气了。你只要好好的,母后便心满意足了。”
“平安”二字,她说得极轻,却又极重。
在这座名为皇宫的牢笼里,平安,是他们唯一能奢求的东西。
李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圈有些发红。
就在这片刻的、脆弱的温情在母子间流淌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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