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立马吴山第一峰(十一)(4 / 6)
又对清剿天师府余孽、肃清内奸之事不甚热衷,反倒屡屡将话题引向正面对决……老夫只是不解,张侍郎究竟是何用意莫非真如外界所传,早已暗中投靠了萧砚此刻身在江南,心在汴梁,实则欲行那扰乱视听、瓦解军心之举”
这话已是图穷匕见了。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子凡身上,假李的眼神也随着这些话变得越来越阴冷,在张子凡与徐温之间来回巡弋,手已不自觉的按上了腰间剑柄。
张子凡沉默了片刻,却是忽然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徐相真是抬举我了。我张子凡若真有那般通天手段,能在徐相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将天师府上下数百口人一夜之间送走,还能将江南军机要务源源不断送往北朝,那我张子凡何至于今日还被困于此地,连父母安危都无法保全”
他走到厅中,目光扫过徐温,又扫过假李,复而提高声音道:
“天师府自当年梁贼朱温屠戮之后,早已不复当年盛况。天下惧梁之威,与之划清界限者不知凡几。如今府中弟子,良莠不齐,散落四方者众,所谓门生故旧早已不多。北朝锦衣卫经营江南非止一日,其耳目之广,徐相想必比张某人更清楚。天师府就算投靠汴京,于北朝当下而言,也不过是锦上添,绝非雪中送炭。徐相将江南情报泄露之责,尽数推于天师府,是否有些……避重就轻了
陛下,当务之急,难道真是耗费本就捉襟见肘的人力物力,去追剿那些不知踪迹的天师府弟子吗北朝水师已断鄂州,扼洞庭,其火炮之利,诸位有目共睹,那非是人力可挡!王彦章、余仲皆是百战宿将,如今舰队陈兵鄂州之外,下一步,必是顺江而下,直逼我武昌、蕲州!我们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应对那即将到来的水上决战,是如何在敌军炮火下,保住这长江防线,而不是在这里纠结于一个早已空了的道观,猜忌内部谁是奸细!”
然而,徐温却只是再次报以一声嗤笑:“张侍郎巧舌如簧,老夫佩服。不过,你口口声声说北军火炮无敌,水师难挡,言必称王彦章之悍勇,莫非是要我军上下未战先怯,望风而归降不成”
他不再看张子凡,转而面向假李,语气沉笃,带着几分胸有成竹道:“陛下,利器虽凶,然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必有制衡之法。老夫已令人详加探查,此物说穿了,不过是威力巨大的烟而已,借助火药之力。既是火器,岂有不惧火攻之理”
他微微挺直腰板,继续道:
“陛下,老臣早已命人筹备火船、油柴、硫磺硝石。北军战舰虽巨,终究是木制。待其来攻,或可借风势水流,以火船冲阵,乱其阵型,近身接舷!届时,任他火炮再利,在混乱之中也难以施展。此乃古已有之的战法,未必不能克制新锐之火器!”
说到这里,他话锋猛地一转,再次冷笑着看向张子凡:
“至于天师府……张侍郎,你向来以智计著称,为何此刻却对利用令尊为饵,设局引出潜伏余孽、彻底肃清内奸这一最直接有效的策略避而不谈反倒一味强调水战之难,动摇军心。老夫不得不再问一句,你究竟是不愿行此策,不忍对你父及其旧部下手,还是……心中有所顾忌,不敢为之莫非你真如老夫所疑,早已投了北朝,此刻怕我等清除内应,坏了你主子的好事”
这番话已是诛心之论,恶毒至极。
假李的眼神瞬间变得愈加森然,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一股凌厉的杀意直接毫不掩饰的弥漫开来。
张子凡迎着假李审视的目光,面色并无慌乱,只是坦然道:
“陛下明鉴。利用家父做局,听起来是好计策。但北朝锦衣卫并非蠢人,天师府既已安全转移,他们岂会为了几个未必重要的弟子,轻易涉险此计成功率几何若不成,反而打草惊蛇,逼得潜藏之人狗急跳墙,届时造成的破坏,恐怕更大。至于我张子凡是否投敌……”
他斜睨着徐温,嗤笑一声,却是突然张开双臂,做出了一个毫无防备的姿态:
“陛下若心存疑虑,大可现在就将我囚禁,甚至处决。但请陛下想一想,若我真的投敌,为何还要留在这里,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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