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6章 舞会上的争吵（1 / 2）

市政厅鎏金大门在寒风中开合，带进细碎的雪粒。

高哲行站在二楼观礼台的阴影里，看着大厅里旋转的灰色军装。水晶吊灯将将官们胸前的铁十字勋章照得发亮，香槟塔折射出的碎光在墙壁上投下虚幻的彩虹。

本来说的是不来参加舞会，但是最终各种各样的人过去邀请，如果要是你还不过来的话，那实在是显得有点太过分了，难道你的脸面比别人都重要吗？你代表的是铁血军，这种舞会也是一个交流的场所，如果要是你执意不来的话，那容克人的脸面该如何来保证呢？

"；胜利就在眼前！"；第五装甲师师长特雷泽曼少将举着酒杯撞开人群，马刺在拼花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T-34不过是铁皮罐头，我们的坦克两天就能碾碎他们的一切！"；

高哲行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军装第二颗铜纽扣，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三天前在前线指挥部，他亲眼见过那些陷在泥沼里的三号坦克。

容克参谋部引以为傲的闪电战，在斯摩棱斯克以西的烂泥路上变成了滑稽的慢动作。履带卷起的不是胜利的尘烟，而是散发着腐殖质腥味的黑土。

"；高先生不喝一杯吗？"；醇厚的男中音在身后响起。中央集团军群参谋克劳斯上校端着两杯白兰地，银制袖扣上雕着精细的骷髅徽记。

"；听说您最近正在分析我们战争的可行性，如果要是有可能的话，可不可以提前跟我透露一下呢？当然如果要是涉及到你所谓什么机密的话，那就当我什么话都没说，我也只是想要听听你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高哲行接过酒杯，琥珀色液体在杯壁留下粘稠的泪痕。

他能感觉到四周投来的视线，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剥离着他的军衔与国籍——这里没有人需要观察员，他们只需要欢呼的观众。

"；贵军的推进速度确实惊人。"；

他望着大厅里飘动的万字旗，旗角扫过墙上的东欧地图。

"；但您不觉得战线拉伸得过于纤细了吗？从布列斯特到维亚济马，铁路改轨进度落后计划42%，柴油储备只够维持标准消耗量的65%，更不必说冬装......"；

水晶杯突然磕在大理石栏杆上，发出清脆的裂响。

冯·克劳斯的手指在杯柄上收紧，青筋沿着雪白手套的褶皱凸起："；观察员先生，您知道在普鲁士军事学院，我们怎么评价用算数推演战争的人吗？"；他的金发在吊灯下泛着冷光，"；那叫纸上谈兵。"；

旋转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情报处的米勒中尉举着电报冲进宴会厅，皮鞋在红毯上打滑："；急电！气温骤降至零下三十度，反坦克炮润滑油全部冻结！"；

特雷泽曼的笑声戛然而止，香槟杯从指间滑落，在乌木地板上炸开一朵玻璃花。

高哲行摸出怀表，表盖内侧嵌着妻儿的照片，冰凉的珐琅贴着手心。此刻在莫斯科郊外，那些没有防冻液的引擎正在变成铁棺材，穿着单衣的士兵会像桦树皮般蜷曲在战壕里。

克劳斯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白兰地泼在两人军装上："；您早就知道？"；军官们开始向观礼台聚拢，灰呢军装如同移动的钢铁森林。

"；不是知道，是计算。"；高哲行抽回手臂，指着墙上那幅被红旗覆盖的巨幅地图，开展至今距离是700公里，但实际行军路线是它的1.7倍。每天推进30公里听起来很美妙，可这意味着每辆卡车要比原计划多运输18次。当你们庆祝时，后勤车队还在布良斯克和烂泥路搏斗。"；

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中，暖气管道发出空洞的轰鸣。米勒中尉手中的电报飘落到地上，墨迹未干的"；请求紧急冬装支援"；在将官们的皮靴下皱成一团。

高哲行从不会在某种情况下表露自己的想法，这次也是希望能够给这些人降降温，如果要是不给他们降温的话，这些人很有可能会继续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