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与黎明对望(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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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声响响起的瞬间,那缕已经爬到玄关地毯边缘的幽蓝微光似乎顿了顿,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随即像退潮般迅速缩回地板的缝隙里,快得仿佛从未出现过,连一丝光亮的痕迹都没留下。

她用力眨了眨眼,酸涩的眼眶里挤出几滴残存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膝盖上的衣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再揉了揉发麻的眼眶,地板缝隙依旧是深褐色的木纹,空空如也,刚才那诡异的蓝光仿佛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幻梦。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焦糊味,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桂花香,那味道带着点不属于人间的诡异气息,不像普通草木烧焦的味道,更像记忆里火焰灼烧铠甲的残留,成了恐惧的附属品,久久不散,钻进鼻腔,刺激着神经,让她依旧心有余悸。

童筱薇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膝盖抵着胸口,脸埋在臂弯里,肩膀还在微微耸动。眼泪早已不是汹涌地流淌,而是慢慢止住,只留下冰凉的泪痕贴在脸颊上,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夜的寒气,让泪痕变得更冷,冻得她脸颊发麻,连鼻尖都泛着酸,呼吸时带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里转瞬即逝。

午夜十二点的寒意浸着骨头,她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恐慌过后的余震,神经还紧绷着,像拉到极致的弓弦,一时半会儿无法松弛。天边没有丝毫光亮,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像一块巨大的幕布,将整个世界都罩在其中,连远处城市的霓虹都被隔绝在外。

只有手机屏幕偶尔亮起的锁屏提示,映出她攥着卡片套匣的手,指尖还在微微颤抖,掌心的汗水顺着卡片套匣的纹路往下淌,在金属表面留下一道道湿痕,折射着微弱的光。楼道里死寂无声,连邻居家细微的呼吸声、翻身声都听不见,整栋楼像一座被遗弃的孤岛,而她是孤岛上唯一的旅人,被无边的黑暗和孤独包裹着。

她终于意识到,刚才的幽蓝不过是极度恐慌催生的幻觉,是过往的创伤在寂静深夜里的反扑,是内心深处对失控的恐惧具象化的产物。可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那种被吞噬的绝望感,那种孤立无援的无助感,却真实得无可辩驳,烙印在感官里,挥之不去,让她浑身发软,连站立的力气都快消失了。

她慢慢站起身,双腿因为长时间蜷缩早已麻木,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挪动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脚踝传来轻微的酸胀感。刚站直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她下意识地扶住旁边的玄关柜,指尖触到冰凉的木质表面,粗糙的木纹带着岁月的痕迹,那是搬家时不小心留下的划痕,此刻却成了支撑她的力量,熟悉的痕迹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

墙上的挂钟依旧在“滴答”作响,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带着余韵,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窗外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树影在夜色里摇晃,像鬼魅的轮廓,偶尔有晚归的飞虫撞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咚”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却不再像刚才那样让她心惊肉跳。空气中的桂花香渐渐透出清甜的本味,那缕臆想中的焦糊气终于慢慢散去,被清新的草木气息取代,顺着窗缝钻进来,吸入肺里,稍稍缓解了胸口的憋闷。

她握紧手中的卡片套匣,掌心的温热顺着手臂蔓延到心底,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那温热像一种无声的安抚,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卡片套匣的搏动渐渐平缓,与她的呼吸趋于一致,仿佛在告诉她:别怕,我还在。虽然明白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虽然依旧心有余悸,虽然幽蓝火焰的梦魇还在脑海里盘旋,像挥之不去的阴影,但她知道,自己熬过了午夜十二点最煎熬的时刻,熬过了那场由恐惧编织的劫难。

她走到窗边,指尖抚上厚重的窗帘布料,布料的粗糙质感带着真实的摩擦力,经纬线的纹路清晰可触,让她感到安心。深吸一口气,她缓缓拉开一道缝隙——没有晨光,只有夜色里隐约的树影和远处零星的灯火,那些灯火微弱却坚定,像黑暗中的星辰,照亮了一小片夜空,也照亮了窗台上堆积的桂花瓣。

这微弱的光足够让她看清房间里熟悉的轮廓:沙发的弧度、书架的棱角、玄关柜上摆放的小摆件,还有地板上散落的几片桂花瓣,白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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