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恐惧如影,底气如灯(2 / 3)
力量、把套匣贴身存放,就消失不见。而她,只能在这无边的黑暗和恐惧里,死死攥着那点仅有的底气,等待着天亮。
风卷着细碎的桂花瓣掠过窗棂,那些带着夜露的花瓣,有的沾在冰冷的玻璃上,留下点点湿润的痕迹,有的则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轻叩玻璃的“沙沙”声,混着墙上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摆锤声——那钟声带着金属碰撞的细微脆响,在午夜十二点的死寂里被无限放大,像一把钝刀在反复切割着空气。
手机锁屏刚跳过时点,屏幕微弱的冷光映出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尖,指节因死死攥着卡片套匣而泛出青白色,连手背的青筋都像蜿蜒的小蛇般隐隐凸起。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立,像被无形的针尖密密麻麻地刺着,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浸湿了后背的衣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凉意,连肩胛骨都因肌肉紧绷而泛起酸胀。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尖锐的刺痛感顺着掌心神经蔓延,在混沌的意识里划出一道清晰的痕迹,才勉强将她几乎要涣散的意识拉回一丝。指腹下的卡片套匣纹路早已被冷汗浸得发滑,冰凉的金属质感贴着掌心,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忽然泛起一丝极淡的温热——不是灼人的烫,而是像刚捂热的玉石,顺着指尖一寸寸蔓延到手腕,又像一缕风中摇曳的火苗,明明触手可及,却怎么也驱不散骨髓里渗出的寒意。那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钻进太阳穴,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牙齿在无意识间轻轻磕碰,发出细碎的“咯咯”声。
她死死低着头,下巴抵着膝盖,双臂像铁箍一样抱着腿,肘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不敢看向客厅深处的黑暗——那里的阴影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沙发的轮廓在黑暗中扭曲成蛰伏的巨兽,书架的棱角隐在阴影里,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可眼角余光却避无可避地瞥见:客厅地板的缝隙里,正渗着一缕极淡的幽蓝。
那光不像灯光那样刺眼,也不像月光那样柔和,倒像濒死萤火的余烬,带着一种诡异的、忽明忽暗的韵律,时而收缩,时而舒展,顺着木纹的沟壑缓缓蠕动,又像寄生的藤蔓,带着黏腻的、让人不适的存在感,朝着玄关她蜷缩的方向一点点爬来——那是她极度恐慌时,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梦魇具象化了。
午夜十二点的寂静本就压得人喘不过气,空气稠得像凝固的胶水,吸进肺里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这缕幻觉中的幽蓝更让呼吸都变得沉重滞涩。
上次被幽蓝火焰包裹的灼痛感瞬间翻涌上来:皮肤被炙烤时那种尖锐的、穿透肌理的刺痛,仿佛连汗毛都在燃烧;呼吸时喉咙里弥漫的甜腻焦糊味,像黏在黏膜上的糖浆,咳不出来咽不下去;视线被蓝光彻底吞噬时的无边黑暗,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耳边呼啸的、不属于人间的诡异风声,混杂着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还有铠甲破碎时的轰鸣与自己绝望的哭喊,一幕幕在脑海里炸开,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连火焰灼烧毛发的焦味都逼真得仿佛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皮肤下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爬,又痒又麻,带着难以言喻的不适感,她忍不住剧烈地打了个寒颤,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肩膀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后背的肌肉因持续紧绷而泛起僵硬的酸痛。
牙齿不受控制地轻轻磕碰,发出细微的“咯咯”声,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她想尖叫,想猛地掏出卡片套匣按下侧面的凹槽触发变身,可喉咙像是被一团湿冷的棉花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急促的、带着呜咽的喘息从嘴角溢出,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要耗尽全身力气,肺里又闷又胀,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眼前的幽蓝仿佛越来越亮,爬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那黏腻的存在感已经逼近脚踝,仿佛下一秒就要缠上她的皮肤——恐惧放大了所有感官,她竟分不清这蓝光是真是假,只怕稍一动弹,那看似缓慢的幽蓝就会瞬间加速,像潮水般扑上来,将她整个人吞噬在这午夜的黑暗里。
卡片套匣的温热越来越明显,像是有生命般在掌心微微搏动,节奏与她胸腔里狂跳的心脏莫名契合,一下、两下,轻柔却坚定,仿佛在回应她的恐惧,又像在无声地催促她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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