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吊楼(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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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莹只觉得眼眶一热,酸涩瞬间漫了上来,她忙垂下眼,再抬眸时,眼底的湿意已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只剩一片冷硬的平静,仿佛方才那瞬间的动容从未存在。

她飞快地扫过周遭,没瞧见瓦瓦的身影,心下稍稍松了些。

陆九莹缓缓站直身子,目光掠过萧明月,又扫过这满目疮痍的城郭,墨州的劫难、漠北的狼子野心、花玲珑的死……一切都像被一张无形的网兜住,在她心头缠得密不透风,哪里还需要多问,早已心知肚明。

她定了定神,语声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南城疫情未平,漠北又趁虚而入,行径卑劣至极。如今墨州兵荒马乱,需得瓦瓦公主主持大局。”

宋言闻言,眉头微蹙,只当她是来劝萧明月退让,让瓦瓦公主掌权的,正要开口附和,却听陆九莹话锋陡然一转,“但匈奴子杀我汉家侍女,辱我大汉天威,分明是蓄意挑衅,坏我和平之约。我乃大汉公主,岂能容此等狂悖之事?所有被俘的漠北兵将,尽数吊在城楼之上,若三日之后尚有气息,立即押回乌州发落,若撑不住死了,便是他们触怒天神,遭了天谴。”

陆九莹话音未落,宋言便心头一震。

南城的暴雪今夜便至,漠北之人虽惯于苦寒,可在这风口的城楼上冻上一夜,已是九死一生,何况三日?这般冻毙的死法,比一刀斩了还要残忍。

宋言当即跨步上前,欲要劝阻:“公主……”

“怎么?”陆九莹抬眼看向他,眸光冷冽如刀,“本宫的命令,宋将军也要违抗?”

君命无二,这让宋言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得垂首噤声。

蒲歌见状,于旁侧劝言:“宋将军,公主怀着身孕,一路车马劳顿,身子早已受不住,还是先请公主去歇息吧。”

宋言应了声诺。

折兰翕侯见安宁公主已然将诸事安排妥当,众人亦无异议,便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匆匆去督办赈济与处置俘虏的事了。

***

陆九莹最后来到萧明月的面前,解下温暖的貂氅披在她的肩上。

萧明月的喉间剧烈地滚动着,“不用”刚出口就被风雪卷碎。

陆九莹用双手捧住萧明月的脸颊,捧住了眼前这摇摇欲坠的人。

“阿渺,姊姊来晚了。”

萧明月的眼泪落在陆九莹的掌心。

“阿姊……”

陆九莹的指尖轻轻覆在她脸颊的伤口上,结痂的血渍混着尘土,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萧明月扯起一抹笑,眼泪却难以隐忍:“阿姊,我不冷的,你别受凉。”

陆九莹的指腹微微发颤,心头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浸了冰水的棉絮,又沉又凉,堵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我身子不冷,我只是看见你,觉得心有点凉。”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轻轻划开了萧明月强撑的堤坝。这些日子积压的委屈、悲愤、恐惧,那些在寒夜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独,那些面对刀光剑影时强装的镇定,在这一刻尽数崩塌。她再也忍不住,哽咽着扑进陆九莹怀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一只受了重伤的小兽,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我错了阿姊。玲珑,我没能护住她……”

萧明月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

陆九莹紧紧抱住她,出声哽咽:“不怪你,是漠北残酷,是这战争无情。”

蒲歌站在一旁,撑着的雨簦微微倾斜,雪花落在她的肩头,很快便融化成水。她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人,鼻子酸了又酸。

一路从乌州赶来,陆九莹怀着身孕本该静养,却日夜兼程,风雪无阻。路上多少次孕吐难忍,多少次因颠簸而腹痛,她都咬牙忍着,只说“明月还在等我”。如今见到萧明月这副模样,公主心里的痛,恐怕比谁都深。

“渺渺不用怕,姊姊在呢。”

“嗯……”

萧明月心中的不安与恐惧渐渐消散,只要有陆九莹在,她好像就有了无穷的勇气。

两个姊妹紧紧相依偎。

宋言看着这一幕,脸上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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