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冤家(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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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玲珑带入里间,换了衣裳好好梳理一番才出来示人。

裴不了与宋言比肩而坐,萧明月只给宋言添茶汤,缩回手去的时候,阿兄轻咳一声点了妹妹。萧明月这才极不情愿地给裴不了添满耳杯。

裴不了眼巴巴地望着萧明月:“这就是你那妹子啊。”

萧明月抬眸扫去,颇为凌厉。

裴不了脖子一缩,咽了咽口水,好凶。他捧起茶汤隐下情绪,随后看见里间出来的二人时,含进口中的茶水突然喷了出来,宋言迅速捂住裴不了的嘴,以防茶汤四溅。

花玲珑乖巧伶俐地站在陆九莹的身后,少女敛眉垂目,小巧的额头两侧梳着双环髻,髻上系着两颗珊瑚珠,她身着霁红色三绕曲裾,衣面织着红豆草纹,束腰宽带的压边上还绣有毛茸茸的小兔子,一身红饰衬得小女娘格外娇俏。

少女初成,即便神色拘谨也能瞧出温婉的气质来。

此时的裴不了抓住宋言的手,哀痛启口,甚是自责:“澜安啊,我真是禽兽不如啊。”

***

五人跽坐长案,宋言与裴不了向三位娘子告知名讳。

“宋言,字澜安。”

“裴不了,字业成。”

二位郎君皆是好风姿,颔首之后眉眼平视,绝不凝视女娘们的面容。

萧明月与花玲珑并不想去瞧裴不了,陆九莹与宋言同乡自是也不多看他。这样一来,三个娘子的目光皆系于宋言身上,裴不了幽怨地独坐旁侧,孤独饮茶。

宋言已知陆九莹参选七皇子妃一事,在她们离开楚郡时,宋飞鹰便写了家书千里相告。眼下人多,他不便详说家事,只提起丢失的芙蓉金印:“按缈缈所言,金印现在系于胡人之身,实则比落入九思中要好办得多。”

裴不了正正神色,避开花玲珑的方位,跟着宋言说道:“大鸿胪是我亲叔父,贵女们所居的鹿鸣行馆与蛮夷邸皆是由他管辖,若是由叔父开口向胡人索要金印自是没有问题,只是你们在东市取闹,九思那里怕是难办。”

宋言随之问萧明月:“确实伤到了阚吉吗?”

萧明月点点头:“箭镞射穿了他的手腕。”

裴不了说:“阚吉身份尊贵,乃傅相外孙,若我们没有抓到人,他一定会闹到北军营去,澜安,吾等应立即回去向卢将军禀报。”

“确要禀报,但眼下她们的安危也很重要。”

裴不了这才悄悄探向花玲珑,岂料后者一直盯着自己,二人视线相交时少女开口说道:“人是我伤的,若是他要找只管来,我不怕他。”

适才事态紧急,萧明月还未能询问花玲珑为何要伤阚吉。但现在军吏都坐在面前了,花玲珑也并不作隐瞒,索性直言相告:“阚吉害了我阿父,逼死我阿姊,我本就是要取他性命,就算他不来,我也要去寻他。”

此时陆九莹开口询问:“你为青州人氏,阚吉远在长安如何与你们结仇?”

“一年前北海郡大发洪涝,皇帝派了个威赫将军前来赈灾济贫。”花玲珑说到此处双眸冷漠,“威赫将军当真威武煊赫,金衣塑身,锦绣铺路,凡他所过之处连枯草都要折腰。我阿父子承父业,当了一处小小的亭长,他倾其所有带领乡里百姓为郡县筑坝挡水,原以为等来长安的援助便可抵挡天灾。”

“岂料天灾未挡,迎来人祸。阚吉为了早日回朝领功,并未按我阿父所言将砂砾石悉数用于筑坝,而是偷工减料改用大量茅草添堵,导致洪水冲垮大坝,淹没了临海几郡。”

花玲珑想到阿父略有哽咽,她抿抿唇继续说道:“我阿父性格刚烈执拗,哪怕姊姊婚后取婆家一个铜币都要受教半日,这样的他,又怎会容忍阚吉的所作所为?他要寻求解救之法,却被踏死于阚吉的马蹄之下,姊姊与姊婿二人为阿父正名也惨遭逼迫,自戕而亡。”

话至此处,花玲珑的处境可想而知。

裴不了操心多了些,别人未有疑惑,他先忍不住问道:“你可有阚吉害人的证据?”

“我要何证据?”花玲珑一听他开口,当即发怒,“阚吉茅草筑坝冲垮了郡县,上万人亲眼所见,我阿父、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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