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水车引争端,云姜险中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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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站在匠籍营丙位七号井旁,天刚亮。风从渭水方向吹来,带着湿气。他没说话,只看了眼脚边的青铜齿轮箱,又抬头望向正在搭建的水车支架。

云姜 arrived 半个时辰前,药囊挂在左臂,听诊器贴着耳廓。她蹲在齿轮组前,用滤光片扫过每一根轴齿。指腹在第三组主传动轮上停住——表面有细微颗粒残留,反光偏紫。

她取出竹管取样,滴入试液。液体迅速变深,呈暗紫色。

“乌喙散。”她低声说。

身旁工匠问:“有毒?”

“碰了会麻,吸进肺里,三天后倒地抽搐,救不回来。”

工匠脸色变了。云姜把竹管收好,对他说:“先停工,就说等星象校准后再装。”

她起身离开工地,往城中走。冯去疾府邸在南街,门匾低垂。她报了名帖,说是来请教《考工记》注疏中的水力章节。

仆人引她入书房。冯去疾正在案前批阅文书,朱砂笔未放。他抬头看她一眼,点头示意坐。

云姜坐下,翻开带来的竹简。两人谈了约一刻钟,话题始终围绕水利机关的力学结构。期间冯去疾三次整理袖口,一次轻抚砚台边缘。

云姜借翻页之机,右手微动,袖中铜盒弹开,毒粉无声落入墨池。她合上竹简,起身告辞,说还要回工地复核数据。

冯去疾送她到门口,语气平和:“姑娘勤勉,老夫欣慰。”

她点头离去。

当天夜里,韩谈派人送来密报:冯去疾子时呕吐两次,未召太医,只命仆人焚香换席。

陈砚看完,将纸条烧毁。他坐在灯下,手指轻敲案几,一下,两下,三下。

次日清晨,匠籍营外聚集百官。陈砚亲临现场,身后跟着一队卫兵。他走到熔炉前,抬手示意。

工匠抬出那枚有毒齿轮。

“此物若装入水车,运转三日,毒尘随风扩散,方圆十里饮水皆染。”陈砚开口,“有人想毁新政,也想毁匠人。”

他亲手将齿轮投入炉中。火焰腾起,青铜开始融化。

“旧法管人,新器利民。”他说,“今日熔此毒轮,铸我‘徙民令’铜牌——凡愿迁岭南、修渠造械者,赐匠籍、免赋三年。”

鼓风箱被拉动,火势更旺。铜液流动,在模具中成型。片刻后,铜牌取出,刻字清晰:徙民令。

牌子被挂上匠籍营正门。工匠们围拢观看,有人低声议论,有人伸手抚摸铜牌边缘。

就在这时,北面传来急促脚步声。

冯去疾来了。他身穿深衣,面色发青,手指微微颤抖。两名仆人扶着他走近高台。

他站定,盯着云姜,声音沙哑:“你昨日前来拜访,实为行刺!”

人群安静下来。

“我书房砚台现检出乌喙散,与水车毒粉同源。”他抬起手,指向云姜,“你擅入重臣居所,私投剧毒,罪无可赦!”

云姜站着没动。

陈砚看着他,“丞相昨夜不适,为何不请太医?”

“老臣自有调理之法。”

“那你可知,墨中含毒,研磨时吸入,比皮肤接触更快发作?”

冯去疾顿了一下,“是她下的毒,我怎会自害己身?”

陈砚转身,对侍卫道:“呈上砚台。”

黑漆木盘托着砚台送上。御医上前查验,确认墨中有乌喙散成分。

“毒量极微。”御医说,“但连续使用,足以致病。”

陈砚问:“丞相每日研墨,可曾察觉异味?”

“无。”

“那为何偏偏昨日开始发病?”

冯去疾嘴唇抖了一下,“是她……定是她改了墨料!”

陈砚不再看他,转而面向众人:“是非自有律法裁断。但今日徙民令已立,谁阻,便是与天下匠人作对。”

人群中有人低声喝彩。几名工匠当场报名迁徙名单。

冯去疾突然掀翻身边案几,木板砸地碎裂。他指着云姜,声音拔高:“医者用毒,形同巫蛊!陛下纵容此女,秦国必亡于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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