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祝融罐中稀土血(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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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在青铜巨鼎狰狞的饕餮纹路间翻腾扭动,塑出一张张痛苦哀嚎的鬼脸。

就在那张张火焰面孔嘶吼到最癫狂的瞬间,“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帛之音响彻死寂的祭坛。

大祭司手中那支惨白如玉、用以沟通天地的骨笛,猝然爬满了三道如毒蛇盘踞的深纹。

十七岁的巫女祝融,浑身冰冷地跪在冰冷的祭坛石上,那裂声仿佛直接劈入了她的颅腔。

紧接着,一股源自血脉深处、更古老更蛮荒的悸动沿着她的脊椎炸开——噼啪、噼啪——微弱而清晰,如同深埋地底的远古燧石被无形的力量敲击,迸溅着星星点点的灼热火星。

这个被整个部落刻上“灾星”

烙印的女孩,此刻尚不明白,这股在她骨髓里苏醒的爆裂之音,将是宣告一个文明破晓啼哭的先声——三天之后,她将亲手扼住命运的咽喉,点燃那簇撕裂蒙昧、亦可能焚尽希望的神圣之火。

祭坛之下,饥饿的深渊已经吞噬了所有体面。

最后的希望,一头瘦骨嶙峋、腿部已见腐烂生蛆的幼鹿残骸,被粗暴地剁碎投入仅剩的几个破口陶罐。

饥肠辘辘的族人围着陶罐,出野兽般的低吼,手指如铁钩般抠挖着混着碎骨和污物的肉糜。

空气里弥漫着绝望的腥臊,那是山林彻底死亡的味道。

自从北方那支披着蛇皮、行踪诡秘的“犭戾”

部落带来所谓的“神之诅咒”

,这片曾孕育过生命的丘陵便沦为巨大的腐尸场。

清澈的溪流染成死气的灰绿,散着腐肉混合硫磺的恶臭。

再勇猛的猎人剖开陷阱中气息尚存的猎物,也只会迎来更深的绝望——内脏里遍布着厚厚的、如同活物般缓慢蠕动的灰绿色霉斑,像是恶鬼寄生的巢穴。

死亡和饥饿像两只盘旋不去的秃鹫,黑色的翅膀阴影笼罩着每一个枯槁的脸庞。

大祭司高举着那支布满裂痕的骨笛,枯槁的手臂在残月惨白的光下伸展如祭坛后虬结的枯枝,嘶哑的咆哮盖过鼎火的噼啪:“火神厌弃腐肉!

祂要新鲜的祭品!

用鲜活的生命之气,洗刷污秽,平息震怒!”

这命令如冰锥刺入骨髓,没有反抗,只有一片死寂的默许。

十几个身影被如狼似虎的壮丁从人群角落里拖拽而出,如同待宰的羔羊。

粗韧的藤蔓浸透了寒意,狠狠勒进他们枯瘦的肌肤,将他们死死捆缚在一圈古老的石柱上,石柱上深褐色的斑点是无数世代牺牲凝固的泪与血。

祝融的心被那粗暴勒紧的藤蔓绞得生疼。

她低下头,不敢看那即将生的血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那些绝望的祭品。

突然,她的呼吸停滞——昏暗跳跃的火焰光芒下,一个年轻奴隶锁骨下方,焦黑的烙印刺痛了她的眼睛!

那根本不是什么沟通神明的火焰符文,而是一个清晰无比、线条狞恶、盘旋着毒牙的——蛇形图腾!

“犭戾”

部落特有的印记!

“住手!

他们是……”

祝融猛地从祭坛石上弹起,嘶喊冲破喉咙。

然而,一切都晚了。

族老们脸上是凝固的狂热与麻木,沉重的石斧带着破风声呼啸斩落!

噗嗤!

噗嗤!

噗嗤!

沉闷的利刃破开皮肉筋骨的声音,撕裂了死寂。

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在空中划出道道短暂而刺目的猩红弧光,洒在冰冷的祭坛石上,溅在祝融冰冷的额头、脸颊。

浓烈的铁锈味与死亡的气息直冲鼻腔。

就在这血腥弥漫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毁灭般的灼热洪流在她体内轰然炸开!

不再是隐痛,而是无数燃烧的、细小的、狂暴的存在在她每一根血管、每一寸经络、每一块骨骼间被唤醒、列队、疯狂行军!

像亿万只烧红的铁蚁疯狂啃噬,要将她单薄的身躯从内部彻底焚毁、撕裂!

她闷哼一声,痛得蜷缩,指甲深深抠进祭坛青石,竟留下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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