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再染鲜血(3 / 4)

加入书签

这些宫婢。

现有景仁宫宫女安穗的口供,是她劝郑才人多食羊肉,以致郑才人气血翻滚。

昨日到太后宫中前,又是这个安穗让郑才人穿的夹袄,体燥烦热。

「这个贱婢!

她为何要做这个事情?可有人指使?」

「东厂一个没注意,让这个安穗撞墙自尽,线索断了。

」邓修翼道,「请陛下赐杖!

皇帝看着邓修翼,久久没说话,最后道了一句,「你起来吧,后宫宫婢原本不归司礼监管,你刚刚接手,仍需管教!

「奴婢谢陛下信任!

」邓修翼在地上青金砖上磕了三个响头。

十月廿日,司礼监。

一灯如豆,寒夜侵骨。

邓修翼枯坐桌前,指间刻刀在紫檀木上游走,试图雕琢出一支桃花簪的灵韵。

梅花丶杏花丶芍药丶莲花……这是他为李云苏雕的第七支簪子了。

抽屉里,两支旧簪:梅花丶杏花,静静躺在丝绒衬布上,像被封印的过往。

手上这支桃花簪,花瓣已具雏形,只差花蕊那一点娇嫩的生气。

他记得她在信中说过,开封时杏花簪丢了,梅花簪缺了一角,邓修翼,你可愿为我重雕?

邓修翼仿佛看到她眼中带笑,映着江南的春光,不染尘埃。

他应了,却不知这承诺,最终成了他饮鸩止渴的仪式,一支支簪子,是赎罪的供品,也是自罚的刑具。

他仔细转着刻刀,去雕出桃花的花蕊嫩俏之姿,眼神中只有专注。

东窗罅隙钻入的冷风,卷得烛火明灭不定,也卷起他喉间一阵压抑的呛咳。

刻刀猛地一滑,尖锐的刀锋毫无滞碍地刺入左掌!

剧痛迟了半拍才传来,深红的血瞬间涌出,沿着掌纹蜿蜒,滴落在未完成的桃花簪上,洇开一朵刺目的丶畸形的「血桃花」。

他小心得放下手中的簪子,他怔怔地看着。

这血,冷得像这无边寒夜,也像他早已枯死的魂灵。

可这冷,这痛,竟不及他心口万分之一!

「苏苏」,邓修翼在心里唤她的名字。

而这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

他猛地攥紧伤手,任那冰冷粘稠的血染透指缝,仿佛这样就能按住灵魂深处咆哮的野兽。

他抬头看向书架上的那尊无声而垂目的仕女玉雕。

书架后窗棂外,夜空高悬的明月,清辉凛冽,像极了她那双眼睛,那双曾经映着星子丶盛满温柔与悲悯的杏花眼。

可如今,那双眼睛的主人,为了他杀了陈保……

那个名字带着血腥味撞进脑海。

李云苏手刃陈保的画面,是他这一个月来无法挣脱的梦魇。

他「看见」了。

不是想像,是刻骨铭心的「看见」:她纤细白皙的手,曾执笔写下力透纸背的「人」字,曾温柔拂过他伤疤的手,此刻却紧握着冰冷的凶器。

温热的血珠溅上她如玉的脸颊,一滴,两滴……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刺得他双目欲裂!

她眼中的星光熄灭了,只剩下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丶决绝的丶与他沉沦地狱同质的黑暗!

「不!

」一声无声的嘶吼在他胸腔炸开,震得他浑身颤,几乎呕出血来。

是他!

都是因为他!

是他这污秽不堪的存在,是他这深陷泥沼的厉鬼,玷污了她!

是他将她拖下了这血腥的炼狱!

她本应永远站在光里,乾净丶善良丶温暖,像初春枝头最纯净的杏花,不沾一丝阴霾与血腥。

她是他黑暗人生里唯一不敢亵渎的神祇,是他拼尽一切也想护住的净土!

可他做了什麽?他让她亲手染了血!

他让她为了他这种人,背负了杀孽!

巨大的厌弃与绝望如冰海将他淹没,比窗外的寒风更刺骨。

他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手,那里早已沾满无数看不见的污血:构陷丶算计丶推波助澜丶视人命如草芥……他早已在权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