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墨辩初鸣(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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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哥,那公厕图旁边写的啥?啥时候修到我们西城根儿啊?”

“招工!招工!水泥厂!老王头你快看看啥要求?我儿子力气大!”

“哎呦,咱这身体不利索的,还可以去清洁护卫所,清理垃圾,养家糊口,我滴老天……周青天呦……”

一时间,县衙门口成了整个清河县最热闹的地方。

读报声、议论声、惊叹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

一张张印着墨字的报纸,在无数双或粗糙、或稚嫩、或苍老的手中传递、翻阅,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墨离站在县衙大门内一处不显眼的回廊下,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喧嚣而充满生机的景象。

阳光穿过檐角,在她素净的青色衣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看着那些捧着报纸如获至宝的百姓,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对信息的渴求,对未来的憧憬,更是对那位年轻县令发自内心的信任。

她冰封般的眸子里,映着那漫天飞舞的纸页,如同看到了无数承载着思想与希望的种子,正借着这“活字”之风,悄然播撒向这片饱经忧患的土地。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她心头涌动。

周平安,他不仅是在修路、造器、练兵,他更是在重塑人心,在开辟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这条路,布满了荆棘,也闪耀着连墨家先贤都未曾设想过的微光。

…………

就在清河县沉浸在周报引发的热潮中,几日后,千里之外的京城,相府深处。

柳相的书房“静思斋”,檀香依旧袅袅,却驱不散空气里那浓得化不开的阴鸷。

窗外是京城三月末难得的艳阳天,可这间书房却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

柳相枯瘦的手指捏着一张薄薄的纸条,那是刚从清河用信鸽加急传来的密报。

纸条上只有寥寥数语:“周报风行,万民争阅。活字之术,颠覆雕版。民心似火,恐难抑。”

“活字……活字……”

柳相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

他将纸条凑近烛火,跳跃的火苗瞬间吞噬了那几行字迹,化作一缕青烟。

他的脸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愈发阴森,眼窝深陷,仿佛两口不见底的寒潭。

“雕版?哼!雕版算什么东西!此物一出,天下寒门,贩夫走卒,皆可闻‘圣贤’之言!世家门阀,清流文脉……根基何在?!”

他猛地将烛台重重顿在紫檀木书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案头那方价值连城的端砚都跳了一跳。

侍立在阴影中的心腹幕僚,一个面容普通、眼神却如毒蛇般阴冷的中年文士,闻言心头剧震。

他深知“活字”二字背后代表的恐怖力量,那是足以动摇千年秩序根基的滔天洪水!

他小心翼翼地躬身:“相爷息怒。此獠所行,已非疥癣之疾,实乃心腹大患!其势已成,若再假以时日……”

“假以时日?”

柳相发出一声夜枭般的冷笑,打断了幕僚的话。他缓缓站起身,宽大的锦袍下,枯槁的身躯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还有时日吗?”

他踱到墙边悬挂的巨大舆图前,枯指如钩,猛地戳向大夏疆域东北角,那个靠近海岸线的、不起眼的小点——清河县!

“李崇山那个废物死不足惜!雷彪那条疯狗估计也喂了野狗!连巴特尔那两千黑狼骑,竟然也填在了那鹰愁涧!”

柳相的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

“好一个周平安!好一个清河县!本相倒是小觑了这泥潭里的泥鳅,竟能搅起这般风浪!”

他猛地转过身,眼中寒芒爆射:“不能再等了!金国那群蛮子靠不住,只会硬碰硬,正好撞上那小畜生的铁板!必须换一把更阴毒、更刁钻的刀!”

幕僚心头一凛:“相爷的意思是……海路?”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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