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葬(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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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涌起无尽悔意,她当初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危急时刻,竟会将她推出去挡刀?

一旁瘫坐在地的淳狐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嘲,“阿狸,原来王上也没那么爱你。危险关头,还不是把你推出去当替死鬼?”

这句话如尖刀般扎进阿狸的心里,她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错付真心凝泪冷,虚藏温情避险深。

高坐皇位的帝王,哪会有什么真情?

阿狸刚轻叹一声,殿内的混乱便彻底爆发。殿外的百位武官没有兵器,却是久经沙场的匈奴将领,个个武功高强。

他们赤手空拳冲向铁浮屠,与手握刀剑的敌人拼杀起来。

殿门被撞得吱呀作响,外面的天光透过厮杀的缝隙闯进来,照亮空中纷飞的血珠。

武官们将袖口扎紧,有的死死攥住铁浮屠劈来的刀刃,指骨被割得翻出红肉,仍不肯松手,另一只手扼住对方的咽喉;有的扑上去抱住铁浮屠的腿,任凭刀剑刺穿脊背,也要拖着重伤的身躯将人绊倒,同归于尽。

一名武将的肩胛骨被长剑洞穿,他闷哼一声,反手拽住剑身,硬生生将铁浮屠拉到身前,用尽全力将额头撞向对方的头盔,沉闷的撞击声里,两人一同栽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动弹。

地上的血渍越积越厚,踩上去发出黏腻的声响,倒下的人叠着人,有的武官还在微弱抽搐,手指在金砖上抠出浅浅血痕,最终还是无力垂下。

铁浮屠的盔甲上溅满暗红血污,半数人已经倒下,剩下的人呼吸粗重,握剑的手不停颤抖,显然也已拼至极限。

淳艺与周铮的缠斗仍在继续,淳艺的官袍被划开数道口子,鲜血顺着衣摆滴落在地,淳艺每一次挥拳都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周铮的龙袍也染了血,脸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划伤,眼神却愈发阴狠,佩剑直刺淳艺心口,招招致命。

阿狸瘫坐在角落,泪水早已流干,只是怔怔看着眼前的惨状,武官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铺着,有的双眼圆睁,似在控诉这不公的命运;有的紧咬牙关,还保持着拼杀的姿态,再也没了往日上朝时的挺拔模样。

铁浮屠的尸体倒在一旁,头盔滚落,露出一张张年轻或苍老的面容,都已没了声息。

殿内的血腥味浓得呛人,连空气都像是被染成了红色。

周铮的佩剑突然被淳艺一掌震飞,金属撞在宫柱上发出刺耳的嗡鸣。他踉跄着后退,脚跟已碰到龙椅的基座,再退半步便要狼狈倒地。

“王上小心!”

阿狸的声音突然从侧方传来,她疾步扑上前,双臂稳稳托住周铮的后腰,将他堪堪扶住。

周铮见阿狸主动护驾,便对她彻底卸下防备,甚至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趁这间隙,周铮凝起全身内力,掌风如虎,猛地向淳艺心口拍去。

淳艺虽武功根基深厚,可百余回合的厮杀早已耗尽体力,年过花甲的身躯在剧烈喘息中微微颤抖,反应慢了半拍。

这一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他胸口,他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溢出,整个人如断线的重物般向后飞去,撞开殿门的木闩,重重摔落在宫门外的石阶上。

就在周铮盯着门外淳艺的身影,准备下令补杀时,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瞳孔骤缩,低头看见一把通体乌黑的匕首正扎在自己的心口,刀柄被阿狸死死攥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而这本匕首正是周铮送给阿狸防身用的,今日却被阿狸当做刺王杀驾的凶器。

阿狸的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眼底没有半分往日的柔媚,只剩淬了冰的恨意,“周铮,当初你接我进宫时,曾说过只爱我一人。可后来,你后宫佳丽三千,日日羊车望兴。这我便忍了,但现在,你为了你的权利地位,都可以选择牺牲我。你既然不爱我,我又何必再顾忌你的性命”

周铮强忍心口的疼痛,他蹙眉哽咽着问了一句,“你杀我是蓄谋已久还是……”

阿狸冷冷打断道:“临时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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