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刺(7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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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光破晓,鹅毛大雪渐歇,唯有凛冽寒风于天地间鬼哭狼嚎,卷起地上残雪,弥漫于清冷的空气中。

张直身着一袭素衣便服,背负行囊,神情落寞,手中紧牵一匹鬃毛如墨、神骏非凡的骏马,静立于京畿城门前。

城墙上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而今日所有的节度使都要去上任了,所以他也将启程去往禹州。

正当他欲牵马离去之际,五个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其中三名迈着嚣张的步伐走上前来,如一堵黑墙般挡住了他的去路。

另外两人则是立在三人身后。

为首一人,肤色如漆,脸上斑点似繁星点缀,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阴阳怪气道:“哟哟哟,这不是那禹州节度使嘛?今儿个是要去禹州赴任呐?好大的威风哟!”

张直心中一凛,他深知这些人乃是穆槿之麾下的穆家军,此番前来,定是因刚子之事存心刁难。

他本无意与这群莽夫计较,便低沉着脸,默默牵着马绕过他们。

岂料,身后的穆家军却不依不饶,那尖细的嗓音如同毒箭般射来,“你们可曾听闻?这禹州节度使的心呐,比那千年寒铁还硬,当年为了参军,竟狠下心弑杀了自己的亲娘!”

此言一出,众人哄然大笑,那笑声如同一把把利刃,割在张直的心头。

一个身形壮硕如熊罴的穆家军故作惊讶,瞪大了双眼,夸张地喊道:“天哪!这等连禽兽都为之不齿的恶行,禹州节度使竟做得出来,当真令人‘钦佩’至极啊!”

另一个则摇头晃脑地附和道:“可不是嘛,为了个锦绣前程,连自己亲娘都下得去手,你们说这种禽兽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这人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脸挑衅道:“我若是这种禽兽啊,我都无颜活在世上,早就一死了之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辞刻薄,如同一盆盆污水,对着张直兜头泼下。

张直面色苍白如纸,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王婆婆之事,宛如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藏在他心底最深处。

这些年来,他虽跟随楚熙四处征战,可每夜都在愧疚与自责中度过,而今日,这群人却毫不留情地将这伤疤揭开,撒上一把盐。

他只觉一股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他怒目圆睁,眼中似有怒火在燃烧,他猛地扔下马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捏住领头穆家军的衣领,将其高高提起。

那穆家军双脚离地,在空中胡乱踢腾,却仍强装镇定,挑衅道:“怎么?想动手啊?张直,战场上不见你如此勇猛,对自己人倒是会窝里横。张直,你今日敢动我一下试试?今日你若敢碰我分毫,我定要你狗命,为刚哥报仇!”

张直气得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似有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其中咆哮。

他心中苦不堪言,想活着本就是人之本能,更何况是在那刀光剑影、生死一线的战场上,他因求生而本能地后退,难道这便是他的罪过?

极度的愤怒让他声嘶力竭地吼道:“他不是我害死的!”

那声音,如同一道炸雷,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这时,一个身材五大三粗的汉子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道:“若不是你贪生怕死,刚哥怎会丧命?张直,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像你这样的人,竟能坐上禹州节度使的位子,真不知陛下是如何想的!”

常凡为人向来和善,今日见众人刁难张直,他始终默默不语。

此刻见众人已撒了气,便上前劝道:“罢了罢了,诸位少说两句吧!”他转头看向那个提及楚熙的汉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警告,沉声道:“你这鲁莽之徒,胆敢妄议陛下,是想害我等众人性命吗?”

那人被一通训斥后,虽说言语上不再口出狂言,但脸上明显是不服气。

常凡又转向张直,语重心长地劝道:“张直,兄弟们心中有气,撒了这气也就罢了。你且速速离去,否则等会逵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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