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7章 碰到铁壁(1 / 2)
夜色如墨,钧州城内暗流涌动。近百名姬子云派出的眼线已潜伏多日,他们化作商贩、流民、甚至官署杂役,将各州府搅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其中三名术法高手尤为扎眼——他们身着粗布麻衣,眼底却藏着寒星,指尖常缠绕着不易察觉的黑气。
这夜,丘山路府知正在书房批阅公文,忽闻檐角铁马轻响。他警觉抬头,只见窗纸上映出一道扭曲的黑影,如墨汁般渗透而入。护卫刚要拔刀,那黑影却化作数只蝙蝠,利爪闪着幽蓝寒光直扑府知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府知案头镇纸突然炸裂,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将蝙蝠尽数震碎。
暗处,一名枯瘦老者收回按在墙根的手,袖口露出半截绘着符文的木簪——正是姬子云麾下的术法高手。见行刺失败,他冷哼一声,身形便要融入阴影。不料府外突然传来更夫梆子声,三更鼓点竟带着破法的韵律,老者动作一滞,肩头已中了一支淬银短箭。
老者撕心低喝,化作一阵黑风撞破后墙。远处,岱州驿站的油灯突然爆裂,青州粮仓夜半失火,各州同时响起的异动,恰似一张无形巨网,正缓缓收紧。而官署深处,铜镜里映出的黑影越来越多,连月光都开始泛着血腥气。
残烛在紫檀木案上摇曳,皇浦云捏着密报的手指泛白。文书上巡抚遇刺县令暴毙的朱批刺得他眼疼——短短七日,竟折损了十二名官员,皆是李俊山苦心培养的。
倒是低估了这位陛下。他将密报揉作一团,指节因用力而咔咔作响。烛火映着他眼底翻涌的寒意,上次的刺杀,原是想让龙椅上的人收敛锋芒,却不料竟惹得猛虎亮出了獠牙。那些地方官的死状惨烈,刀伤皆是禁军制式,分明是皇帝借雷霆手段在清剿异己。
窗外忽有夜枭啼叫,皇浦云猛地起身,玄色袍角扫落案上茶盏。青瓷碎裂的脆响里,他抓起狼毫,在宣纸上疾书:速调暗卫入京,目标——禁军统领。墨滴在字上晕开,如同一滩凝固的血。看来温和的威慑已无用处,唯有将刀架在皇帝最疼的地方,才能让那九五之尊明白,有些人,绝非任人宰割的羔羊。
秋意渐浓的京城,晨霜刚落,禁军统领衙门前的寂静却透着一股血腥气。一夜之间,四名校尉的无头尸身直挺挺跪在石阶上,脖颈处的伤口平整如镜,仿佛只是被利刃轻轻一抹。更令人胆寒的是,他们的头颅被整齐地悬挂在承天门外的旗杆上,每个头颅下方都坠着块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校尉的名字,血字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消息像长了翅膀,半个时辰就飞进了养心殿。御案后的嘉靖帝捏碎了手中的玉杯,茶渍顺着指缝滴在明黄色的龙袍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他盯着殿外飘落的梧桐叶,突然低笑出声:皇浦云……你终究还是来了。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郁。宫门前的头颅像是无声的宣告,那个三年前被他亲手打入诏狱的男人,正用最惨烈的方式,将战书递到了皇权的心脏。
钧州城内,夜雨敲打着青砖黛瓦,皇浦云立于书房窗前,手中摩挲着一枚玄铁令牌。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禁军统领衙门……几条校尉的命,不过是开胃小菜。”他低声自语,指尖在窗棂上划出一道冰凉的痕迹。窗外的雨丝被风裹挟着,如同他此刻蔓延的野心。
“来人。”
暗影自梁上飘落,单膝跪地。
“传我密令。”皇浦云转身,眸中寒芒乍现,“今夜三更,纵火焚城西粮仓,再烧三处绸缎庄。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天,要变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散布流言,就说京畿大营克扣军饷,士兵已生哗变之心。再寻几个伶牙俐齿的,去茶馆酒肆里念叨,说当今圣上失德,天降灾异,乃是不祥之兆。”
暗影领命欲退,皇浦云又道:“告诉他们,动静要大,要让整个京城都乱起来。最好……能让那些当官的自顾不暇,让禁军疲于奔命。”
暗影消失在夜色中,书房重归寂静。皇浦云走到案前,铺开一张地图,手指重重点在“京城”二字上。残灯如豆,映着他眼中翻涌的暗潮,仿佛已看见千里之外的帝都,正陷入一片火海与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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