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8章 自己不是合格的大将军(2 / 3)
过满月。
黑风口的厮杀声其实传不到这里。直到第三日清晨,那只左翼带箭的苍鹰撞断洞外老松枝,他才看见鹰爪上浸透鲜血的布条——范增将军亲笔所书的字已被血渍晕染得模糊。
一个月前范增率三千轻骑驰援黑风口,本来已经在洛神谷派弟子的配合之下,打跑了那些骑兵。谁料皇浦云进入山洞后没几天,那些骑兵卷土重来,兵力比之前更多!
那处狭窄山口本是天然屏障,此刻却成了修罗场。皇浦云展开布条时,指尖触到几粒凝固的血块,仿佛看见范增持剑立于悬崖,身后是呼啸而下的箭雨。
将军已断粮三日,麾下将士仅余七百人。苍鹰腿上的密信字字泣血。骑兵精锐可是数倍于守军昼夜猛攻,范增以山石为垒,硬生生将黑风口变成绞肉机。据说骑兵的尸体已堆到半山腰,堵住了溪流。
洞外突然传来惊雷,皇浦云推开石门,看见西南方向的天空被战火映得通红。他想起范增临行前拍着他肩膀说待我凯旋,共饮一杯的话,酒坛此刻还在大帐的案子上封着,坛口的红绸在山风中微微颤动。
夜枭再次惊飞时,皇浦云已提剑下山。玄铁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与黑风口方向隐约传来的战鼓声渐渐重合。山路上的碎石被剑气劈开,留下深深的沟壑,露水打湿了他的青衫,却没能冷却眼底的火焰。
幽暗的洞穴深处,蛟龙庞大的身躯在洞中悄然蟠踞。当皇浦云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洞口之外时,它似有所觉,原本闭目养神的金色竖瞳倏然睁开,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芒。
紧接着,巨尾陡然横甩,带起裂帛般的锐风,重重砸向洞口那块原本用来掩人耳目的嶙峋巨石。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坚石应声碎裂,石屑飞溅如骤雨,烟尘弥漫中,蛟龙尾尖再一挑,将半扇洞壁的碎石与尘土尽数扫向缺口。刹那间,滚落的泥石与断裂的岩块层层堆叠,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洞口封得严严实实。
待烟尘散去,原本透光的洞口已化为一道灰褐色的石墙,莫说人影,连一线天光也再难渗入。洞内只剩下蛟龙低沉的吐息声,与洞外彻底隔绝,仿佛将一段秘辛与无尽的幽暗,锁在了这深不见底的山腹之中。
山风卷着残叶掠过他紧握刀柄的指节,皇浦云回到军营,望着演武场上稀疏的队列,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一下。那些曾被他亲手调校得如臂使指的士兵,此刻正垂首踢着脚下的石子,甲胄上的铜钉在暮色里泛着沉闷的光。他想起一个月前,蛟龙突然的到来,自己就随着蛟龙进入山洞净修,前闭关时掀起的漫天烟尘,那时只道是短修几日,此刻却在将士们涣散的眼神里,照见自己仓皇逃离的背影。
一个校尉递来的军报还揣在怀中,边角已被汗水浸得发皱。城外的神秘军队趁虚而入的消息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他曾以为修为臻至化境便能护佑苍生,却忘了军心比玄铁更需日夜淬炼。校场边缘的旌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那面绣着二字的将旗,此刻在他眼里竟比战败的白旗还要刺目。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刀鞘上的云纹,那是他几年前亲手刻的,想着有朝一日能领军踏破整个大宇的各个势力。可如今山未破,自己先成了阵前逃兵。远处传来新兵操练的呼喝声,参差不齐的呐喊撞在他耳膜上,像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突然想起临行前老军医用布满皱纹的手拍着他的肩:将军,将士们信你,比信什么神兵利器都要紧。
残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直拖到校场中央那道被马蹄踏出来的深沟里。皇浦云缓缓屈膝,单膝跪在了冰冷的土地上,玄色披风扫过地面的枯叶,发出细碎的呜咽。风里似乎还残留着军营炊饼的香气,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上个月小规模冲突时留下的,而他彼时正在深山古洞里,为了突破那层虚无缥缈的玄关,斩断了所有传讯符。
合格的领军将军...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被风撕成碎片。远处的号角突然响起,悠长而苍凉,惊起了林子里栖息的寒鸦。他猛地攥紧刀柄,指节泛白,直到那股熟悉的愧疚感像潮水般漫过胸口,才发现眼眶早已酸胀得厉害。
“自己完全就是一个不合格的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