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6章 酒味完全变了(2 / 3)
往门槛上坐,却像穿过一层薄雾般径直飘了过去——原来记忆里被磨得光滑温润的木门槛,早就换成了冰凉的条石。
“怎么……不一样了?”狗儿的声音带着孩童般的困惑,光影微微颤抖着。他想去摸屋檐下的燕子窝,却发现燕窝空空的,只有几根零落的枯草。空气里没有了柴火和泥土混合的腥甜,反而飘来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也惊得狗儿猛地缩成一团,慌慌张张地往皇浦云身边靠。
皇浦云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那团琥珀色光影便温顺地落回他掌心,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我们回来了,狗儿。”他低声说,掌心的光影却依旧微微发抖,映得他眼底也泛起一层细碎的水光。
场坝里的风卷着尘土掠过皇浦云的鞋面,他望着空荡荡的晒谷场,耳边却飘来当年的喧闹。
那会儿石磨旁总摆着张很长的桌子,村里面的老奶奶们端着粗瓷吃饭,朱爷爷他们蹲在桌边就着一碟咸菜喝酒,酒液顺着嘴角流进花白胡子里。
朱爷爷的烟袋锅明明灭灭,张爷爷光着膀子扛粮袋,汗珠砸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圆点。酿酒坊的木甑子冒着白汽,混着酒糟香飘到场坝,爷爷们的笑骂声、风箱呼嗒声、孩童的嬉闹声,像一笼刚出锅的蒸饺,热气腾腾地裹着整个村庄。
皇浦云蹲下身,指尖抚过被磨得光滑的石桌边缘,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根晒蔫的苞米杆子。
皇浦云在上甲村实在待不下去了,只有带着小翠回苍云路镇城里面,一路上他的思绪又上来了。
残阳把苍云路镇的影子拉得老长,皇浦云站在镇口,青石板路上的车辙还刻着当年的模样。风卷着尘土掠过他皲裂的手掌,像极了紫云路前那场卷着血腥气的黄沙。他记得出发那天也是这样的风,五百个精壮汉子扛着大刀长矛,跟在他身后喊\"校尉\",如今只有他靴底的血痂还凝着当年的温度。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那只装着半块麦饼的布袋早就在紫云路丢了。那时瘦猴替他挡了一箭,嘴里还塞着他分的麦饼,血沫子混着饼渣从嘴角往外冒。皇浦云总觉得还能听见那声含混的\"军侯\",可抬头望去,只有镇口那面褪色的酒旗在风里晃悠,像面破锣敲不出半点声响。这酒馆正是自己当年在镇路上开那间酒馆的同一位置上面。
皇浦云的手不自觉摩挲着,当年盘下这铺子时,自己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打造。梨花木柜台后悬着的\"太白遗风\"匾额,边角已有些褪色。
\"当家的,坐吧。\"小翠悄悄攥住他的袖口,指尖温软。她记得这张靠窗的八仙桌,当年皇浦云总在此处核算账目,算盘珠子噼啪响到月上中天。如今桌上的粗瓷瓶里,插着束野菊,倒比她当年摆的山茶更添几分野趣。
\"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穿青布短打的店小二迎上来,眉眼间竟有几分像年轻时的自己。皇浦云喉头动了动,刚要开口,里间转出个系着靛蓝围裙的妇人,见到他猛地顿住,手里的铜壶\"哐当\"磕在门槛上。
\"是...是王东家?\"妇人撩起额前碎发,露出左颊一颗胭脂痣。皇浦云瞳孔骤缩——那是当年给他炒菜的何师父的女儿阿桃,如今激动开口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望着阿桃身后跑出的半大孩子,眉眼间分明是故人的影子。
\"来壶老酒吧。\"皇浦云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发紧。小翠将帕子叠了又叠,忽然轻声道:\"墙角的铜火盆,还是咱们从家带来的那个。\"
酒盏满时,新东家掀帘进来。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见了皇浦云便拱手:\"这位先生看着面生,可是头回来?\"
\"不,\"皇浦云端起酒盏,酒液晃出细碎的光,\"我来尝尝酒味。\"话音未落,阿桃端着碟茴香豆过来,低声道:\"东家,您当年亲手挂的竹帘还在用呢。\"
皇浦云抬头,见门楣上那挂紫竹帘,竹节上刻的\"王”字已被摩挲得发亮。他忽然想起几十年前那个雪夜,他也是这样望着这帘子,听朱奶奶说:\"等咱钱攒够了,就在城里面买座院子。\"
酒桌还是那张老榆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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