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3章 全部一起去(2 / 3)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描得毛茸茸的。丫丫忽然仰起脸,脆生生喊:\"奶奶,明儿还吃槐花糕好不好?\"
小翠心口一揪,忙别过脸。墙根的老槐树沙沙响,去年丫丫就是在这树下,举着沾了糕粉的小手,非要给她簪上一朵半开的槐花。
\"收拾好了?\"皇浦云的声音从堂屋传来,拎着的木箱磕在门槛上,闷响一声。小翠应着\"就来\",转身却往夹道走。
入夜之后,皇浦云和小翠一起去了老宅,地下室的木门掩着,铜锁绿得发亮。她摸出钥匙,齿牙咬进锁孔时,指节泛了白。
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石台上的人好像睡得沉,颧骨陷得厉害。小翠坐在旁边。一直盯着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大儿子。
残夜将尽,窗棂漏进几缕惨淡的月光。皇浦云只觉心口像被钝刀反复切割,那股熟悉的内疚感又一次将他裹挟。妻子小翠伏在他肩头,压抑的呜咽声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仿佛寒风中即将折断的芦苇。他伸出手,掌心粗糙的纹路蹭过她泪湿的鬓角,笨拙地摩挲着她痉挛的后背。
\"小翠\"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指腹下的脊背仍在轻颤,小翠将脸埋得更深,发髻上歪斜的玉簪硌得他锁骨生疼。小翠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天,儿子离开钧州投奔远在庆州的父亲,小翠也是这样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胳膊。生怕他跟着皇浦云战死沙场,谁曾料到儿子没有死在战场,而被他从小崇拜的父亲封印起来了。
微弱烛火摇曳中,他望着妻子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忽然握紧了拳。掌心的老茧与她冰凉的中衣相触,他感到她的身体猛地一僵。\"但你信我,\"他扳过她泪痕交错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等一切平息,我定会亲手打碎那道封印。\"
窗外的风卷着残雪扑在窗纸上,发出细碎的呜咽。皇浦云的声音陡然拔高,却又在触及妻子空洞的眼神时软了下来。他低下头,将下巴抵在她颤抖的发顶,鼻腔里灌满她发间苦涩的药香。\"阿恒不会永远困在那里,\"他一遍遍地轻拍她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幼兽,\"我发誓,开春之前......\"
话音未落,小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节泛白。皇浦云看着她眼中翻涌的绝望,剩下的话尽数堵在喉头。石台上的灯忽然爆出一朵灯花,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墙壁上,像一幅被揉皱的残画。他感到妻子的指尖缓缓松开,最终无力地垂落,唯有压抑的哭声仍在寂静的地下室内回荡,如同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皇浦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恳切:\"小翠,跟我去浔州吧。\"他指尖摩挲着粗陶茶杯,目光落在她鬓边新生的白发上,\"你看,这儿的日子苦了你了。\"
小翠正低头看着封印之中的大儿子,皇浦云的话好像银针猛地刺进指腹,沁出一点殷红。她望着石台上面的灯火不停的弯火苗,好像在示意让小翠答应一样。\"我这把老骨头......\"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带上儿媳和丫丫,还有小女儿一家,都去。\"皇浦云的声音沉得像井里的水,\"我在浔州置了院子,有葡萄架,还有活水池塘,丫丫能光着脚追蜻蜓。\"
小翠的表情突然顿住了。她想起开春时儿媳咳得直不起腰,想起小女儿从小就喜欢跟在皇浦云后面转。小翠眼角的泪珠滚落在青布鞋面上,洇出小小的圈。这个是她盼了好多年的日子,以前从来没有敢奢望真的实现。
\"那儿......真能容下这么些人?\"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像风中的蛛网。
皇浦云往前挪了挪凳子,膝头几乎要碰到她的鞋尖:\"我早让人拾掇好了,西厢三间,东厢两间,后院还能养鸡。\"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推到她面前,\"这是浔州的泥土,你闻闻,和我们辽州老家泥土味道一样吗?”
小翠接过泥土指尖先触到一点湿凉,像清晨沾着露水的田埂。她把泥土拢在掌心,凑到鼻尖——先是腥甜的土腥气,混着晒干的稻草香,再深吸,竟有股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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