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鹤院竞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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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怀义的骨灰尚未在洛水之中散尽,洛阳宫深处便已悄然酝酿着新的旖旎。武则天将瑶光殿重新修缮,更名“鹤院”,取“控鹤监”之意,却比昔日的控鹤监更为奢华隐秘。殿内铺设着西域进贡的波斯地毯,墙壁上悬挂着吴道子亲绘的山水图卷,廊下悬挂着数十盏琉璃宫灯,日夜通明,连地砖都嵌着细碎的珍珠,走在上面悄无声息,处处透着极致的靡费。

太平公主果然守信,第二日便将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带入宫中。

兄弟二人身着同款月白锦袍,腰束玉带,步履从容地走进鹤院。张昌宗走在前面,年方十七,肌肤白皙如凝脂,眉如远山含黛,目若秋水横波,唇红齿白,身姿窈窕如弱柳,当真不负“面如莲花”之名;身后的张易之年长三岁,容貌不及弟弟那般娇艳,却多了几分儒雅温润,眉眼间带着几分算计的精明,举止得体,自带一股名门公子的气度。

“臣张易之、张昌宗,参见陛下,愿陛下圣体安康,万寿无疆。”兄弟二人齐齐躬身行礼,声音一温润一清脆,如同玉珠落盘。

武则天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目光在二人身上缓缓扫过。当看到张昌宗那张近乎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时,她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艳,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

“抬起头来。”她的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却又添了几分慵懒的柔和。

张昌宗依言抬头,眼神清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怯,不敢与武则天直视,却又在低头的瞬间,悄悄抬眼瞥了她一眼,那欲语还休的模样,瞬间击中了武则天的心。一旁的张易之则显得沉稳许多,抬头时目光坦荡,既不卑不亢,又带着几分敬畏,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果然是翩翩佳公子。”武则天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满意,“太平倒是没骗朕。你们既入了这鹤院,便安心留下。昌宗,你精通音律,往后便专司为朕抚琴歌舞;易之,你心思缜密,便陪朕读书论史,处理些琐事。”

“臣等遵旨。”兄弟二人连忙谢恩,心中皆是狂喜——他们知道,一步登天的机会,终于来了。

张氏兄弟果然比薛怀义懂得如何侍奉君王。张昌宗性情温顺,嘴甜如蜜,每日变着法子为武则天表演歌舞,他跳的《霓裳羽衣舞》,身姿曼妙,如同仙子下凡,看得武则天目不转睛;他抚琴时,指法灵动,琴声或悠扬婉转,或激昂澎湃,总能精准地击中武则天的心境。

而张易之则更为聪慧,他不仅文采斐然,能与武则天探讨经史子集,还深谙为官之道。他从不主动干预朝政,却总能在武则天处理政务遇到瓶颈时,旁敲侧击地给出建议,既不显得越界,又能彰显自己的才智。他还十分懂得察言观色,武则天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能瞬间领会其意,将一切打理得妥妥帖帖。

武则天对这对兄弟宠爱有加,赏赐如同流水一般送入鹤院。她为二人定制了最华贵的锦袍,上面绣着金线莲花,缀着东珠和宝石;为他们打造了专属的器物,从食具到寝具,无一不是稀世珍品;甚至特许他们自由出入宫廷,无需通报。

随着宠爱日深,武则天愈发肆无忌惮。她下令扩建鹤院,增设亭台楼阁、温泉池馆,将其打造成专属的玩乐之地。每日处理完政务,她便会来到鹤院,与张氏兄弟饮酒作乐,通宵达旦。

可帝王的宠爱从来都是有限的,为了让这份宠爱更加持久,张氏兄弟之间渐渐生出了竞争之心。而武则天,非但没有制止,反而乐于见到这种局面。她觉得,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比后宫女子的勾心斗角更有情趣,也更能满足她作为帝王的掌控欲。

于是,一场荒唐的“鹤院竞宠”就此拉开序幕。

起初,只是些无伤大雅的比拼。张昌宗为了讨武则天欢心,苦练歌舞,甚至学会了西域的胡旋舞,旋转间锦袍飞扬,如同盛开的莲花,引得武则天阵阵喝彩;张易之则投其所好,研究美食,亲手为武则天烹制各种精致的菜肴,还找来罕见的佳酿,让武则天大饱口福。

可随着竞争愈发激烈,比拼的方式也变得愈发荒唐。这一日,洛阳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将整个皇宫装点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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