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吾家病娇初长成o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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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米粥喂给邵庭,直到看着邵庭轻轻摇头,表示再也喝不下了,他才停下来。

看着碗底还剩下的小半碗粥,饥饿和寒冷此刻才清晰地反馈到他的身体上。

他不再犹豫,端起碗仰起头,将剩下的粥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温热的粥水滑过喉咙,暂时驱散了一些寒意,却驱不散心底那沉甸甸的压力和恐惧。

他也又冷又饿,现在也又惊又怕。

可是,他不能露怯,更不能倒下。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母亲温暖柔软的怀抱可以让他撒娇依赖,再也没有宽厚有力的臂膀为他遮风挡雨了。

他必须长大,必须变得坚强,必须成为弟弟的依靠。

他将空碗放回桌上,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紧闭的房门,耳朵竖起着外面的动静,心中充满了忐忑的祈祷:

只希望寺庙里的这位师父,能再多容他们一些时辰,至少等天亮了再说。

果然,没过几刻钟,门外再次响起了沉稳而略显缓慢的敲门声。

江暮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整理了一下情绪,上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位年约五旬的老僧,面容清癯,眼神平和却带着一丝历经沧桑的疲惫。

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白边缘略有磨损的旧袈裟,身形瘦削,却自有一股沉静的气度。

他看上去并非江暮云预想中那般严厉或不近人情。

“小施主,”

老僧双手合十,微微颔,声音低沉而温和:“老衲是这杏花寺的主持。”

“大师好。”

江暮云连忙恭敬地回礼,心中依旧紧张。

老僧的目光越过江暮云,看了一眼床上裹着被子似乎仍在昏睡的邵庭,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种深沉的无奈与悲悯,却并无责备之意:

“小施主,莫要惊慌。

老衲并非要来驱赶你们。”

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古寺钟声,低沉而悠远:“只是有些话,须得告知于你,也好让你心中有个计较。”

他示意江暮云到桌边坐下,自己也在一旁的旧凳上落座,缓缓道出一段沉重的往事:“数年以前,我这杏花寺中,连同老衲,本有五位僧人。”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穿透时间,看到了过去的惨剧:

“有一日,老衲带着如今这小徒上山采药,寺中留下三位师兄值守。

恰逢马匪劫掠山下村落,许多逃难的村民涌到寺门前哀求救……”

老僧的声音顿了顿,带着难以磨灭的痛楚:“我那三位师兄,终究不忍,开了寺门,收容了那些村民。”

“然而马匪追至,强行闯入了寺庙……”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寺中三位师兄,连同那些避难的村民无一幸免,皆遭屠戮。

鲜血染红了佛堂前的石阶。”

江暮云听得浑身冷,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

老僧睁开眼,眼中是看透世事的悲凉:“自此,杏花寺便只剩老衲与这小徒二人,相依为命,香火也愈寥落。

小施主,你可知我为何要与你说这些?”

他看向江暮云,目光深邃:“并非老衲心硬如铁,见死不救。

实是此地……太过偏僻荒凉。”

“正如此次是栖霞村遭难,明日或许便是雨露村、溪畔村……马匪如跗骨之蛆,剿之不尽,防不胜防。

我们这小小寺庙,实在无力再承受一次那样的代价了。”

江暮云听得心中愤懑难平,忍不住颤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县令府衙不管?就任由这些马匪横行乡里,伤天害理吗?!”

老僧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而了然的笑意,他缓缓摇头:“小施主,你年纪尚轻,不知这世道艰难。”

“我们这栖霞山一带,地处偏远,山高皇帝远。

此地的官员,多是仕途失意、被贬谪至此,早已消磨了雄心壮志,只求无过,不求有功,浑噩度日罢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肯真正为民请命,剿匪安民呢?”

“至于那京畿皇城之中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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