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粮尽兵溃(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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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突然响起震天的呐喊。

岩胆举着砍刀带头冲向营门,山民们跟在后面,有的举着削尖的木棍,有的甚至扛着石头。

守卫的汉人士兵本就饿得手软,见状纷纷扔下武器逃窜。

岩胆砍断门闩的瞬间,看见周通带着掸邦营的士兵守在外面,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个饭袋 —— 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米饭。

“岩胆头领,辛苦了。” 周通递过饭袋,用流利的缅语说,“这些饭先给兄弟们垫垫,回头还有肉吃。”

岩胆接过饭袋,米饭的香气钻进鼻腔,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被强征时,吴三桂的亲兵说 “跟着皇帝有肉吃”,如今才知,真正的肉在联军这边。

吴三桂在殿中枯坐到天明。

铜镜里的人影须发皆白,眼窝深陷,若不是那身明黄龙袍,活像个沿街乞讨的老叟。

他伸手抚过鬓角,摸到一把粗糙的白发,忽然想起崇祯十七年,自己在山海关城头的模样 —— 那时他才三十五岁,银甲白袍,跨着日行千里的 “踏雪乌骓”,意气风发。

“陛下,东营…… 东营也反了。” 王启年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甲胄上沾着血。

“周通的军队已经到了城下,王辅臣将军…… 将军也带着亲兵降了。”

吴三桂没有回头。

“还有多少人?”

“不足三千…… 都是您的老营亲兵。”

王启年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说…… 说愿意护送您突围,往阿萨姆邦去,那里只有莫卧儿王朝的残部。”

“突围?” 吴三桂突然笑起来,笑声在空殿里回荡,像夜猫子的哀嚎。

“往哪突?东面是联军,西面是琅勃国,北面是萨尔温江,南面是暹罗人的象兵,朕往天上飞吗?”

他指着铜镜里的自己,“你看朕这模样,还像个能突围的皇帝吗?”

殿外突然传来炮声,震得屋顶的瓦片哗哗作响。

吴三桂走到窗前,看见联军的火炮正对着宫门轰击,红色的 “明” 字旗在晨雾中格外醒目。

有个亲兵举着刀冲过来,嘴里喊着 “护驾”,却被流弹击中,当场毙命。

“陛下,快走吧!” 王启年拉着他的胳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吴三桂甩开他的手,从墙上摘下那把跟随多年的腰刀。

刀鞘上的 “忠勇” 二字早已被血渍浸透,模糊不清。

“朕不走了。”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你去投降李奇吧,就说…… 吴三桂愧对大明,唯有一死谢罪。”

王启年扑通跪下,泪水混着脸上的血往下流:“陛下……”

“去吧。” 吴三桂挥了挥手,转身走向龙椅。

阳光从殿门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忽然想起李奇的使者送来的那封信,上面说 “降者不杀,贬为庶人”。

若是早几日降了,或许还能当个富家翁?

但他终究是吴三桂。

那个在山海关叛明,在云南反清,在南亚称帝的吴三桂,怎么能接受 “庶人” 的结局?

炮声越来越近,宫门轰然倒塌的声音传来。

吴三桂握紧腰刀,刀尖指向殿门,仿佛还能像当年在山海关那样,一人一骑挡住千军万马。

只是这一次,他的身后没有雄师,只有一座破败的宫殿,和满地散落的、写满 “败亡” 的纸张。

黎明前的黑暗被火炮的红光撕裂时,曼德勒城墙的砖石正在震颤。

张又鸣的战马喷着响鼻,蹄铁踏在晨露未曦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叩击声。

他望着前方那道被炸开丈余宽的豁口,硝烟中隐约可见周军溃散的身影,像被洪流冲散的枯枝败叶。

“第一营左翼包抄,第二营封锁北门!” 张又鸣的佩剑指向皇宫方向,玄色披风在晨风中展开,“记住,留活口。”

联军的火枪齐射声如同惊雷滚过街巷。

吴三桂的亲卫队穿着褪色的绵甲,举着卷刃的长刀试图堵住缺口,却在铅弹的攒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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