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那天神也得有个名号吧(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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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掏出一份名单,“行,那天神也得有个名号吧。”

她走到那个领头的少年面前,念道:“李念祖。”

少年猛地一颤,死死咬着嘴唇。

“王家屯村塾去年的考评记录,”苏锦没看他,自顾自地念着,“算术甲等,能背下全屯十年的粮账。先生评语:此子聪慧,可堪大用。”

“闭嘴!”少年吼了一声,眼眶通红,“别念了!我是山里的狼,不是李念祖!村里人都叫我狗娃!”

“狗娃那是给阎王爷叫的,李念祖是你爹娘给希望叫的。”苏锦把名单拍在他胸口,“你们先生说,你失踪那天,全班的算术课都停了。他说如果你走了,这屯子里以后谁还能算得清官府的税?”

少年的身体剧烈起伏着,那层伪装出来的凶狠瞬间崩塌。

苏锦没再审,挥手让人松绑:“带他们去讲学堂看看。去看看跟你们一般大的孩子,是怎么用算筹推演军粮调度的。看完若还想回山里当野狗,老娘亲自送你们出城。”

半个时辰后,林默在营帐外看见了那个最小的男孩。

他正被押送着往外走,路过苏锦身边时,忽然停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塞给她。

林默看得很清楚,那孩子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想回学堂。”

“这世道,把鬼变成人难,把人逼成鬼容易。”

入夜,阿依的小院里灯火通明。

林默走进屋内时,阿依正在给几个连夜赶来的村塾先生讲课。

黑板上写着的不是《蒙求》里的“民听于官,贱不议贵”,而是几个大字——《新童训》。

“把这些全删了。”阿依指着旧教材上的那些规矩,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草药,“告诉孩子们,你娘骂你贪玩,那是气话,听听就算了。但若是县令说你欠税,你要学会查账,要学会问个为什么。”

底下一个年轻教员举手:“先生,今日有个孩子问我,为啥大人们都说咱们这村子‘命不好’,总是生病?”

阿依没说话,转身从水缸里舀了一杯浑浊的泥水放在桌上。

“看着。”

她取出一块白色的明矾,轻轻投入水中,拿着筷子缓缓搅拌。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随着漩涡平息,那杯原本黄泥翻滚的水,竟然慢慢分层,杂质沉底,上层变得清澈见底。

“回去告诉他们,”阿依的声音清冷而笃定,“这不是天降厄运,也不是命不好。是有人往河上游倒了渣子,是有人把该修的水渠钱吞了。水脏了能治,人心脏了,得靠他们这双眼睛去盯。”

林默站在门外,看着那些教员们眼中亮起的光,没进去打扰。

回到府衙书房,桌案上已经摆着一份特殊的奏报。

那是建宁郡讲学堂送来的。

一帮只有十几岁的学生,联合当地农户,用学来的测绘术重新丈量了土地。

结果令人触目惊心——官府的舆图上,竟然整整隐瞒了两千余亩良田。

但这群学生没有闹事,也没有去衙门击鼓。

他们做了一件事。

林默揭开桌上的红布,

那是他们按比例还原的建宁郡地形图,每一块被隐瞒的良田,都用红色的朱砂标注得清清楚楚。

模型的背面,刻着一行稚嫩却深刻的小字:“我们不是神童,只是没人再让我们闭嘴。”

林默看着那行字,久久未动。

窗外的春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

他提起笔,在正在修订的《庶民不可欺论》最后,重重地添上了一句:

“当孩子敢改大人的账,这个世道才算真正醒了。”

此时的成都郊外,雨雾蒙蒙。

某个不起眼的茅屋里,昏黄的油灯下,一个满手老茧的父亲,正笨拙地握着儿子的手,跟着他一笔一划地学写自己的名字。

而在更远处的山坳里,几座崭新的建筑正悄无声息地拔地而起。

它们不设佛像,没有神位,只有一块块空白的牌位被工匠们连夜赶制出来。

清明将至,这些还未挂牌的“忠义祠”里,那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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