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他不是神（1 / 3）

苏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林默的心口。

他猛地抬头，那双因直面“神迹”而略显迷离的眼眸，瞬间被刺骨的杀意与冷静所贯穿。

幻象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山谷中回荡的凄厉风声。

“带路！”

没有半句废话，林默翻身上马，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玄色残影。

三千虎贲精锐紧随其后，铁蹄踏碎了山道的寂静，如一股黑色的洪流，直扑山谷深处。

山谷幽深，两侧是陡峭的岩壁，仿佛巨兽张开的喉咙。

数百个大小不一的岩穴被粗暴地凿开，每一个洞口都用削尖的木桩封死。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蜷缩着一道道身影，正是失踪的蜀军斥候和先前被俘的士卒。

他们的状态诡异至极。

每个人都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头顶上悬挂着一圈用“梦瘴花”编织的惨白色花环，正幽幽散发着甜腻而令人作呕的香气。

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回荡在整个山谷中的低语。

那声音，竟是林默自己的！

“顺我者生……归位者安……放下执念……融入光中……”

一句句他过去在不同场合下达的军令、发表的言论，被巧妙地截取、拼接，通过某种特殊的扩音装置反复播放。

原本清晰、果决的指令，此刻却变得缓慢、扭曲，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魔力，像是一段永不休止的催眠咒语。

“他们在用你的语言，重塑这些人的心智！”阿依催马上前，脸色煞白，“督帅，这些话本是你最清醒时说出的，代表着你的意志。现在，它们却成了攻破他们意志的利刃！一旦他们从心底接受了这段咒语，就会彻底沦为没有自我、只知膜拜‘祭王’的行尸走肉！”

“狗娘养的杂碎！”苏锦怒火中烧，手中长枪嗡嗡作响，枪尖直指守在谷口的数十名南中狂信徒，“我这就去拧下他们的脑袋！”

“等等！”

林默一把按住她暴起的手臂，目光死死盯着那些已经半疯魔的蜀军士卒。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杀几个狂信徒容易。可若今日我不亲手打破这个‘神’的躯壳，明天，就会有成千上万座新的祭坛，在南中，甚至在蜀汉的每一个角落里立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

“传令下去，”他看向身旁的亲卫，“架设高台，就在谷口！把我们带来的所有铜筒都给我架起来，我要让我的声音，盖过这鬼魅的低语！”

半个时辰后，一座简易的木制高台在谷口拔地而起。

林默手持火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那本阿依找出的《续蛊经》副本高高举起。

“妖言惑众之物，当焚！”

他厉声喝道，随手将火把扔在经书之上。

那本用兽皮制成的诡异典籍，瞬间被烈焰吞噬，发出“噼啪”的爆响，化为一捧黑灰。

随即，林默走到高台边缘，面对着数十个巨大的扩音铜筒，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怒吼：

“我——不——是——什——么——祭——王！”

他的声音经过铜筒的放大，如同天际滚过的惊雷，瞬间压倒了那靡靡的催眠之音，在整个山谷中激起层层回响。

岩穴中的俘虏们身躯一震，呆滞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我是林默！成都议郎董和的义子！那个在葭萌关下，与你们一同抵御曹军的林默！”

“我是那个在长安开仓放粮，让百姓有饭吃的林默！是在弘农为工匠画出宫殿图纸，让他们有家可归的林默！更是在洛阳，一脚踢开那块祸乱天下百年的传国玉玺的林默！”

他一边怒吼，一边猛地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左肩上一道狰狞的箭伤。

“看清楚！这道疤，是当年在襄樊城下，被曹魏的弓箭手射穿的！这双手，沾满的是敌人的血，是我袍泽的血，不是什么敬神的酒！”

“我的名字，不是用来刻在神像上的咒语，是用来让我的兄弟在战场上呼喊的！是让我的爱人在枕边低语的！它有温度，会犯错，会疼痛，会流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