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根本就离不开(1 / 3)
夜,是留给丈夫的。
但明日的朝阳升起时,他又将变回那个要为天下开辟新路的,大都督。
鸡鸣三遍,天光未亮,参议堂内已是灯火通明。
这里是昔日的朝议大殿,如今换了牌匾,也换了规矩。
不再有高高在上的龙椅,取而代之是一圈圈的坐席,林默居于首位,却与众人平坐。
他今日要颁布的,是“共治制”的核心骨架——《军政分权令》与《民情直奏法》。
“自今日起,凡州郡刺史、太守,不得兼领兵权。军务归于各战区都督,地方政务、民生、律法,归于刺史。两线并行,互不干涉。”
林默的声音平稳,却如巨石投湖,激起千层浪。
“其二,于成都及各州郡设‘谏鼓台’。凡蜀汉子民,有冤屈,有良策,皆可击鼓上呈,文书经‘烽讯司’直送参议堂,绕过所有地方官吏,三日之内,必有回音!”
话音刚落,堂下便响起了压抑不住的嗡嗡声。
老臣谯周,须发皆白,是蜀中名士,素来看不惯林默这些“离经叛道”的举措。
他捻着胡须,对着身旁的人低声冷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半个议堂听见:“哼,军政分离,主官无权,岂非自断手足?百姓直奏,朝堂岂不成了菜市?此非汉制,近乎乱政!”
林默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见。
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手。
两名亲卫抬着一口沉重的旧木箱,走上堂中,“哐当”一声放下。
箱盖打开,满堂死寂。
那里面没有金银,没有文书,只有一封封泛黄、褶皱,甚至带着暗红血渍的家书。
“这些,是北伐阵亡将士的遗物。”林默站起身,从中随手拿起一封,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写信的,是广汉郡的一个普通士卒,他叫王二牛,死在了围攻长安的战场上。信是写给他娘的。”
他缓缓展开信纸,当众朗读:
“娘,督帅说我们打的是天下的仗,是为了让以后娃儿们有太平日子过。俺信。俺还听说,打赢了能分田。俺更信了……可俺旁边的李三哥说,就算打到洛阳,官还是从前那些官,税还是他们收。俺……俺就不知道,俺这刀,到底是为谁在砍了……”
信不作声,却字字泣血。
谯周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满堂文武,或低头,或侧目,无人敢直视那口木箱。
那些冰冷的条文律令,在这一封粗鄙的家书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苏锦就立在殿角,一身戎装,按着刀柄。
她看着那个背影,挺拔如松,却能感觉到他指尖压抑不住的微颤。
她心中忽然明白,他不是在建立什么千秋万代的制度。
他是在赎罪。
赎那些史书上,因上位者一念之差而白白死去的,无数个“王二牛”的罪。
三日后,苏锦仍未归。
大都督府的书房里,灯火彻夜未熄。
林默刚刚巡视完烽讯司,桌案上堆满了北方的急报。
姜维在河曲的胜利震慑了草原,但那些战败的鲜卑余部如受惊的狼群,四散而动,在边境不断袭扰,每一份军情都牵动着脆弱的防线。
唯独没有一封,来自南中。
那里安静得像一片被遗忘的坟场。
林默提笔,想给驻守永昌的将领修书一封,询问苏锦的行踪。
可笔尖刚刚沾墨,右手指尖却猛地一阵发麻,针刺一般。
眼前烛火一晃,一幕幻象在他脑中炸开——
冲天的火光,扭曲的图腾,一座巨大而诡异的祭坛正在烈焰中燃烧,无数人影在火光中跪拜狂舞。
那正是他记忆深处,被自己亲手焚毁的南中主祭坛旧址!
“啪!”
毛笔坠地,墨点四溅。
林默猛然合上公文,眼中精光一闪,对外喝道:“来人,传阿依!”
片刻,穿着一身素色医袍的阿依匆匆赶来,她已是太医院的骨干,却依旧沉静寡言。
“阿依,”林默的声音低沉而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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