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救的是人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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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融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喉结滚动,手中的刀柄已被攥得发烫。

半晌,他低声问道:“军师,信上写了什么?”

林默转过身,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阴影,仿佛命运本身在明暗之间游移。

他将那张写过字的草稿纸投入烛火,看着它蜷曲、焦黑,最终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信上说:明日午时,西县仓见火即反。”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黑夜的秘密。

赵融怔在原地,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他忽然明白,这不是一场伏击,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献祭——用谎言点燃战火,用敌人的眼睛见证自己的覆灭。

“真正的火种,从来不是用来取暖的。”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墙上悬挂的西县地图,指尖划过那座城池的位置,嘴角那抹笑意愈发森然,“是用来烧敌人的。”

帐外,狂风骤起,吹动旌旗猎猎作响。

某个遥远的地方,钟会正展开那封带着体温的密信,

他不知道,自己正亲手点燃通往地狱的引信。

夜风吹过,帅帐的帘布猎猎作响,一场足以颠覆整个陇右战局的风暴,已在无声中悄然酝酿。

西县,这座看似平静的城池,即将在黎明之后,成为这张大网最终收紧的绞索。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郁。

浓墨般的夜色如湿重的棉絮压在城头,连风都凝滞不动,只余下远处更鼓声在冷雾中一声声回荡,沉闷得如同心跳。

西县城墙的轮廓在微光中如同一头匍匐的巨兽,粗重的石砖泛着青灰冷意,仿佛随时会昂首嘶吼。

而粮仓的方向,则成了这头巨兽最致命的要害——那里堆叠的不仅是草袋,更是人心与权谋的引信。

苏锦按着腰间的佩剑,冰冷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至臂膀,让他心头一片清明。

金属的寒意渗入骨髓,仿佛提醒着他:这一夜,不容半点恍惚。

他一遍遍回想着林默的命令——“见火不可救,只可退。”这道命令如此诡异,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决绝,像刀锋划过耳际,留下细微却持久的嗡鸣。

城中,早已换上守军服饰的精锐士卒,正像模像样地扛着“粮袋”进出仓库。

那些麻袋轻飘飘地晃荡在肩头,布料摩擦发出沙沙轻响,宛如秋风吹过枯草。

那粮袋轻飘飘的,里面塞满了浸透火油的麻草,散发着不易察觉的刺鼻气味——一丝焦油混着腐草的气息,在晨露未散的空气中悄然弥散,若有若无,却让靠近的人鼻腔发痒,喉头微紧。

百姓们在远处探头探脑,窃窃私语,声音低得如同蚁群爬过枯叶:“听说了吗?蜀军根本没粮了,那粮仓里装的都是空袋子,做样子给我们看的!”

“我就说嘛,他们才来几天,哪来那么多粮食支撑大军?怕是撑不了多久就要退兵了!”

消息传到钟会耳中时,他正在中军大帐内对着地图推演。

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牛皮地图上,拉得扭曲而狰狞。

听完密探的禀报,他猛地一拍帅案,木屑崩飞,脸上涌起难以抑制的狂喜:“哈哈哈!林默小儿,终究是嫩了点!虚实之计,竟被他用得如此拙劣!蜀军粮尽,此乃天助我也!”

他眼中精光爆射,厉声下令:“传我军令,各据点潜伏之人,按‘燎原计划’行事!时候一到,立刻动手,我要让这陇右大地,处处烽烟!”

第三日,午时。

骄阳悬顶,热浪蒸腾,空气在烈日下微微扭曲。

西县粮仓的上空,一道火龙猛地窜起,直冲云霄!

火焰撕裂苍穹,发出轰然怒吼,如同远古凶兽的咆哮。

顷刻间,滚滚黑烟如同一头从地狱挣脱的巨兽,遮蔽了半个天空,浓烟翻滚如墨潮,呛得人睁不开眼,喉咙深处泛起苦涩的焦味。

那浸透了火油的麻草一经点燃,火势便一发不可收拾,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火星四溅,灼热气浪扑面而来,连数十步外的人都能感到脸颊发烫,衣角微卷。

“走水啦!救火啊!”伪装的蜀军士卒们“惊慌失措”地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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