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夜色如墨,风雪渐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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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点很快有了结果,战果触目惊心。

除了战死的魏军士卒,被揪出来的细作竟多达二十七人!

他们潜伏在伙夫、辅兵甚至低阶军官之中,像一条条毒蛇,随时准备给街亭大营致命一击。

王嗣将搜出的三枚伪造令符和六只传信鸽呈到林默面前时,饶是他这般见惯了生死的悍将,手心也不禁渗出冷汗——令符上的铭文模糊不清,鸽羽间残留着西域特有的灰蓝色染料气味,皆是钟会暗线独有的标记。

若非主帅洞察先机,后果不堪设想。

而最令人震惊的,是那个被五花大绑、单独押解过来的主犯,周成。

此人并非寻常兵卒,眉宇间尚存一丝世家子弟的清贵之气,即便沦为阶下囚,脊梁也挺得笔直,脚踝磨破的皮肉渗出血迹,顺着小腿滑落,在地上拖出断续的红痕。

档案显示,他本是陇西豪族周氏的嫡系子弟,其兄长曾在数年前郭淮清洗异己的残酷斗争中被无辜牵连,满门遭难。

审讯的偏帐内,灯火摇曳,牛油灯芯噼啪炸响,映得四壁人影幢幢,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

周成双唇紧闭,一副引颈就戮的姿态,唯有指尖微微颤抖,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亲兵将烙铁烧得通红,铁尖泛着橙白光芒,逼近肌肤时,散发出皮肉即将焦灼的刺鼻气息,只等林默一声令下。

然而,林默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没有走近,只是从案几上拿起一卷竹简,随手抛了过去。

竹简滚落在周成脚边,摊开的部分,赫然是几个醒目的大字:《魏律·连坐条》。

“郭淮杀你兄长,钟会便用你全族老小的性命来逼你就范。”林默的声音平淡如水,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周成心上,“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可你在每月初七都会偷偷烧一张写有‘安’字的纸钱——那是你对亡兄的承诺吧?”

他顿了顿,目光如刃:“我已派人护送你幼弟至蜀境汉寿,只要你说出真相,他便可活命。”

“你不是叛徒。”他看着周成骤然收缩的瞳孔,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被逼上绝路的牺牲品。”

没有酷刑,没有逼问,仅仅一句话,一道律法,一段私密记忆的揭露,便彻底击溃了周成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那强撑的硬气瞬间土崩瓦解,伏在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喉间溢出压抑多年的呜咽,最终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良久,他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声音沙哑地吐出了那个致命的情报。

“钟会……已在西面百里外的废弃堡垒设立了前线指挥营,代号‘鹰巢’。他……他将在三日之内,亲率虎豹骑,奇袭街亭!”

消息一出,帐内空气瞬间凝固。

虎豹骑!

那是曹魏最精锐的王牌,战力之强,足以撕碎任何仓促布设的防线!

林默当即下令,将那二十七名细作中的两名顽固不化之徒,当众斩首,以儆效尤,迅速稳住了因内奸而浮动的军心。

转过身,他却对王嗣下达了一道截然相反的密令。

周成被秘密赦免,赐予干净的衣食,安置在一处独立的偏帐之内,由数名亲兵“严密看管”。

这看似囚禁的举动,实则是一种保护。

夜深人静,北风呼啸拍打帐帘,林默亲自提笔,在一份军情文书上修改起来。

他模仿着副将苏锦那略带娟秀的笔迹,却故意用一枚稍有破损的印章蘸上淡墨,营造出仓促间盖印的模糊感。

文书的内容被改为:“街亭守备空虚,魏军细作已除,然军心不稳。林某拟于明日子时,亲率亲兵赴前线督战,以安军心。”

做完这一切,他将文书不经意地放在案头,随后借故召见看管周成的亲兵头目,特意提高嗓音道:“务必盯紧南岭方向,主帅明日就要动身。”

风从窗缝钻入,吹动薄纸轻响,偏帐内,周成听见了那句“子时出征”,心头猛然一震。

他深知钟会生性多疑,滴水不漏的完美计划反而会引其怀疑,唯有这种掺杂了真实细节的“疏漏”,才能骗过那只狡猾的狐狸。

而在林默布下棋局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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