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南诏初动(1 / 2)
林默的指尖刚从玉坠上收回来,晨雾里便传来马蹄声。
亲卫牵着备好的青骓马过来,鞍鞯上搭着件半旧的蜀锦披风——是诸葛琳琅去年冬日亲手缝的。
他翻身上马时,披风下摆扫过城砖,沾了点新绿的苔痕,倒像给素色锦缎添了道活泛的纹路。
“大人,成都快马!“城门守军扬着信筒跑来,汗水顺着脖颈淌进衣领。
林默接过竹筒,封泥上的“锦绣“印记还带着体温——是诸葛琳琅的急件。
他拆信的手顿了顿,想起几日前那只信鸽扑棱棱撞进窗棂时,自己正盯着南中地图画圈,墨汁在“交州“二字下洇开个深潭。
信纸上的字迹比往日潦草了几分,“玄青底金纹锦八百匹,南中九溪部名义,交州铜钱结算“几个字被圈了又圈,墨点几乎要戳破纸背。
林默的拇指摩挲过那行字,玄青金纹锦是皇室专供,民间私织私卖都是死罪,更别说用交州钱来买,显然这是孙权想要把水搅浑,让南中百姓以为蜀汉连皇商特权都卖了。
“回成都!“他一夹马腹,青骓立刻撒开四蹄狂奔。
马蹄踏过金沙江时,孟昭容的密信到了。
药包外层的艾草香裹着潮湿的山风,林默拆开夹层,巫纹密信上的符号像爬满树皮的蕨类。
他摸出怀里的骨牌——这是南中各寨巫医通用的破译工具,骨面刻着十二地支对应十二神纹。
当“南诏嗣君““吴使立碑“几个字在脑海里拼完整时,他的指节捏得发白,骨牌边缘在掌心压出红痕。
“停!“林默猛地勒住马,青骓长嘶着前蹄扬起,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
江边洗衣的妇人吓得躲进竹楼,他却望着南方翻涌的云层,仿佛看见洱海东岸的荒陵——那里埋着南诏古国的残碑,孙权这是想要挖坟造神,立个十二岁的傀儡当“南诏王“,把原本松散的南中部落变成有国号的敌国。
“传信姜维,今夜去探探洱海东岸。“他对亲卫低声说道。
前世读《华阳国志》时,南中叛乱的记载只有寥寥数行,此刻他却看清了孙权的刀藏在哪——不是明刀明枪,是把南中从蜀汉的血肉里剜出去,再种上东吴的根。
成都绣坊,檀香混着染布的草木香。
诸葛琳琅坐在案前,面前堆着三十本账册,最上面那本的边角被她翻得卷起毛边。
她的手指停在“三月廿七,玄青锦八百匹,九溪部“那行,指甲盖掐进纸面:“去把九溪部去年的单子找出来。“绣娘小桃捧着单子跑来时,她正用银簪挑开锦样的金线——皇室锦缎的金线里掺着金丝楠木灰,烧起来有清香味。
她划着火折子,火星刚触到金线,便腾起一缕带着松油味的黑烟。
“果然是交州染坊的手艺。“她喃喃自语,把烧剩的金线收进锦盒。
窗外传来马蹄声,她抬头正看见林默掀帘进来,衣袍上还沾着金沙江的水汽。“吴人用南中名义买锦,再把锦缎混进交州商队。“她把锦盒推过去,“他们不是要锦,是要让九溪部以为咱们卖了皇商特权,再用假地契坐实'汉官卖国'。“
林默的手指叩了叩锦盒,突然笑了:“你派去九溪的绣娘,该到了吧?“
同一时刻,越嶲的山道上,苏锦的盐队正被二十几个九溪部族人围住。
她摘下斗笠甩在地上,露出被汗水黏在额角的碎发——女扮男装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在南中亮出女装。“阿公,地契拿来我看。“她对为首的老祭司说,声音里带着点小姑娘的脆亮。
老祭司颤巍巍展开黄纸,“汉官印“几个字在日头下泛着贼光。
苏锦摸出腰间的验印石——成都官印用的是临邛石,遇水会显朱砂纹。
她蘸了点盐水抹上去,石面却只渗开一片灰。
“假的。“她把地契拍在老祭司手里,“但纸是成都官坊的。“人群里传来抽气声,有个年轻汉子攥紧了腰间的短刀:“那汉官......“
“汉官里有内鬼。“苏锦扯过盐袋,“但盐是真的,每户五斤,先领盐,再查鬼。“她的长枪往地上一杵,枪头在山石上擦出火星,“我苏锦,越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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