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大明北境五十年无虞(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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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声,如同潮水般退去,最终被一种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死寂所取代。

当李定国率领的明军铁骑抵达战场时,眼前的景象即便对于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士而言,也足以触目惊心。

曾经绿意盎然的草甸,此刻已被无数马蹄和脚步践踏得泥泞不堪,混合着暗红与褐黑的颜色,仿佛大地被撕开了一道流脓的伤口。目光所及,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由尸骸铺就的“地毯”。

人的尸体与战马的残躯相互枕藉,扭曲成各种难以想象的姿态。有的紧紧相拥,指甲深深抠进敌人的皮肉里,至死未曾分离;有的匍匐在地,背上插满了箭矢,如同刺猬;有的仰面朝天,空洞的眼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无声质问着长生天。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和死亡气息,几乎令人窒息。

杜陵带着一众身上挂彩、神情疲惫的察哈尔台吉们迎了上来。

他们看着军容严整、甲胄鲜明的明军,再回头看看身后损失惨重、疲惫不堪的自家军队,以及那片未能全歼土默特主力的战场,脸上都火辣辣的,心中更是懊悔与忐忑交织。

他明白,刚才因为伤亡和一时的犹豫,错过了彻底击溃土默特部、永绝后患的绝佳机会。在这片遵循弱肉强食法则的草原上,未能尽全功,往往意味着未来无穷的报复与隐患。

杜陵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在马上躬身,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刻意表现的恭顺:“破虏伯,我……我等无能,拼死血战,却未能将土默特的主力尽数留下,让其大部突围遁走,还请破虏伯恕罪!”他身后的台吉们也纷纷低下头。

这一仗,察哈尔各部确实伤亡不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李定国目光扫过惨烈的战场和眼前这些伤痕累累的蒙古贵族,心中了然,此刻自然不好苛责,反而需要安抚。

他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赞许说道:“土默特部盘踞河套已久,根深蒂固,骑兵骁勇。察哈尔各部今日能够重创其主力,已属不易,大大挫伤了其元气。忠顺王与众位台吉都已尽力,不必过于自责。”

“忠顺王”!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杜陵耳边炸响!他猛地抬起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眼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而又极度渴望的光芒!王爷!大明王爷!历史上,大明对蒙古首领册封王爵是何等吝啬,除了那位威震草原的俺答汗,还有几人获此殊荣?而他杜陵,如今只是堪堪整合了察哈尔八部,打了一场未能竟全功的仗,居然……居然就能封王?!

不待他内心的狂喜完全蔓延开来,李定国已经神色一肃,从身旁亲兵手中接过一卷明黄绸缎的圣旨。他目光扫过瞬间屏住呼吸的所有察哈尔台吉,以及周围肃立的明军将士,缓缓将圣旨展开。

整个血腥的战场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连风都停止了呼啸,只剩下那卷黄绸被展开时细微的摩擦声,以及李定国清晰、沉稳而又带着无上权威的宣读声,在尸山血海之上回荡: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咨尔察哈尔部忠顺伯杜陵,世笃忠贞,勇略冠于漠南……今闻尔统率八部之众,戮力王事,进击河套,力挫顽逆,忠勇可嘉,功在社稷……特晋封尔为忠顺郡王,世袭罔替,永镇漠南!望尔永怀忠义,恪守臣节,抚驭诸部,屏藩北疆,勿负朕望!钦此——”

“忠顺郡王!世袭罔替,永镇漠南!”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鼓,敲在杜陵和所有蒙古贵族的心头。杜陵的身体因极度的激动而微微颤抖,之前的懊悔、疲惫、对未来的担忧,在这一刻都被这巨大的、超乎想象的恩荣冲刷得一干二净!他几乎是踉跄着滚下马鞍,朝着南方,朝着圣旨所指的方向,五体投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叩首,声音带着哭腔嘶喊道:

“臣……杜陵!叩谢皇帝陛下天恩!万岁!万岁!万万岁!臣誓死效忠大明,永为北疆屏藩!”

他身后的察哈尔台吉们,也如梦初醒,纷纷下马,黑压压地跪倒一片,山呼万岁。这一刻,忠诚与否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大明用一纸诏书和一个王爵,清晰地昭示了在这片草原上,谁才是真正的主宰,以及追随谁才能获得最大的荣耀与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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