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驱虎吞狼（1 / 4）

赫图阿拉那原本庄严肃穆的宫殿之内，此刻却是一片与其历史底蕴格格不入的荒唐景象。

昔日努尔哈赤运筹帷幄、决定辽东命运的地方，如今充斥着靡靡之音和放浪形骸的喧闹。

一群面容凄楚、眼神麻木的建州女子，在朝鲜兵士的刀剑逼迫下，勉强扭动身体，跳着生硬而充满屈辱的舞蹈。

殿上主位，朝鲜元帅金自在敞着衣怀，左右各搂着一个被他掳来的建州少女，少女们强颜欢笑，眼中却噙着恐惧的泪水。

金自在大口灌着不知从哪个地窖搜刮来的美酒，脸色酡红，志得意满。

殿下的朝鲜将领们也是有样学样，个个左拥右抱，对怀中的女子上下其手，殿内充满了猥琐的笑声和杯盘碰撞之声。

将军朴正英举起酒杯，满脸谄媚地高声奉承道：“元帅用兵如神，高瞻远瞩！谁能想到，这传闻中固若金汤的清酋龙兴之地，竟如此不堪一击！我军兵不血刃便拿下此城，此乃旷世奇功！元帅之名，必将永载我朝鲜史册，光耀千秋！”

这番话更是让金自在飘飘然。

他回想起此次出征，初期因畏惧八旗战力，只在鸭绿江边逡巡不前，直至确认豪格、济尔哈朗毙命，三旗精锐被歼，才敢渡江。后来听闻明军围攻盛京，他才灵机一动，决定赌一把大的，直扑赫图阿拉，既报当年“丙子胡乱”之国仇家恨，又能向大明皇帝献上一份厚礼。

如今竟真的成功了！

他志得意满，又猛灌一口酒，高声叫道：“说得好！当初那皇太极，两次率虎狼之师践踏我朝鲜山河，逼迫大王在汉江岸边屈膝称臣，此乃我三韩子民永世不忘的奇耻大辱！今日，本帅踏平他的老巢，便是要彻底雪耻！”说罢，他为了彰显自己的征服者姿态，还故意在怀中女子身上狠狠掐了一把，引得女子一声痛呼，他却哈哈大笑。

然而，就在这片醉生梦死、自以为立于人生巅峰的时刻，宫殿大门被“砰”地一声猛地推开！

大明派驻朝鲜军的监军何瑞图，一脸寒霜，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尖锐的嗓音瞬间压过了殿内的歌舞喧嚣：“金元帅！好大的雅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饮酒作乐？！”

金自在被打断兴致，刚想发作，却见是明朝天使，只得强压不快。

监军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厉声道：“探马急报！多尔衮亲率两白旗主力，已经杀到城下了！眼看就要开始攻城，你身为一军主帅，还不速去主持防务？”

“什么？！多……多尔衮？！”金自在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醉意瞬间吓醒了大半，手中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脸色煞白，身体一软，竟从座位上滑溜下来，瘫坐在地，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殿内的歌舞戛然而止，将领们也纷纷推开怀中的女子，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刚才的欢宴气氛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

但金自在毕竟是一军统帅，短暂的失态后，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强行镇定下来。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身，也顾不得整理凌乱的衣袍，对着麾下将领们气急败坏地吼道：“都……都聋了吗，没听到天使的话？多尔衮杀来了，还不快给本帅滚上城头，组织防守！快！谁敢延误，军法从事！”

他自己也一边慌慌张张地寻找佩刀，一边在亲兵的簇拥下，踉踉跄跄地向殿外跑去，心中充满了末日来临般的恐慌。刚才的美酒佳人、豪言壮语，此刻都成了巨大的讽刺！

赫图阿拉这座山城，静卧于龙岗山脉的台地之上，南倚险峻的羊鼻子山为屏障，北临蜿蜒的苏子河作堑壕，远眺着巍峨的呼兰哈达山。内、外两重城垣依山势而建，虽不高大，却因陡峭的坡度和狭窄的通道而显得易守难攻。

城下，两白旗大军列阵完毕，军容整肃，鸦雀无声，唯闻战马偶尔的响鼻和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一股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

多尔衮面色阴沉地望着这座熟悉的城池，心中五味杂陈。

范文程在一旁观察片刻，上前低声道：“摄政王，赫图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