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攻守易形，明军大举进攻（1 / 3）

一月的寒风如同裹挟着冰刃的怒龙，在旷野上呼啸肆虐，卷起漫天飞雪，将天地间染成一片苍茫的肃杀之白。厚厚的积雪覆盖了道路、山峦与早已封冻的河流，万物似乎都在极寒中蛰伏。

然而，几匹快马却如同破开冰雪的利箭，不顾一切地疾驰而来，马蹄溅起纷飞的雪沫，马鼻中喷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骑士们伏在马背上，浑身披雪，唯有怀中那份用油布紧紧包裹、来自京师的八百里加急诏令，滚烫如火！

军报直入锦州督师府！

片刻之后，急促而震撼人心的聚将鼓声“咚咚咚”地敲响，穿透风雪，回荡在宁远城上空，压过了狂风的呼啸。所有听到鼓声的将士无不心头一凛——非有重大军情，绝不会在此等严冬擂响此鼓！

中军大帐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陡然凝聚的紧张气氛。蓟辽总督洪承畴面色沉毅，手持那份刚刚送达、仿佛还带着京师温度的诏书，麾下辽东诸将——辽东总兵祖大寿、平西伯吴三桂、宁远总兵刘肇基等一众悍将顶盔贯甲，肃立听令，脸上皆带着惊疑与肃穆。

祖大寿眉头紧锁，率先发出疑问：“大帅，此刻陛下主力不是正在江南征讨叛贼吗？怎会突然传诏，要在此天寒地冻之时，对建虏用兵？这……”他实在难以理解，冬季用兵，尤其是主动出击，乃是兵家大忌。

洪承畴缓缓放下诏书，目光如电，扫过众将，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陛下的雄才大略，用兵如神，向来不拘一格，出其不意，岂是我等臣子可以妄加揣测的？诏令已下，我等唯有奉命而行，克竟全功！”

自“松锦大战”后，明军在辽东一直采取洪承畴力主的“积极防御”之策——深挖壕沟，广筑坚城，凭借连绵不断的堡垒线和日益精良的火炮，步步为营，缓慢却坚定地向前蚕食推进。一年多来，此法卓有成效，成功收复并巩固了大凌河堡、义州等要地，将战线从锦州向前硬生生推进了一百五十里，越过了曾经的血泪之地大凌河。

此刻突然要转守为攻，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平西伯吴三桂眼中精光一闪，抱拳道：“大帅，末将日前收到哨探零星消息，言及伪酋皇太极似乎已然病逝，建虏内部多尔衮与豪格正为皇位争夺不休，势同水火。想必陛下圣明烛照，正是要趁此虏廷内乱、人心惶惶之天赐良机，一举而出，犁庭扫穴，平定辽东！”

洪承畴赞许地点了点头，吴三桂的分析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辽东舆图前，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鼓动人心的力量：

“吴将军所言不错！将士们！建虏内乱，天赐良机！陛下圣断，决意北伐！我辽东军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多年，如今，一雪前耻、建功立业、封侯荫子的机会——到了！”

“吼！”帐中诸将闻言，无不热血沸腾，眼中爆发出渴望战功的炽热光芒。多年的防御憋屈，终于等到了主动出击的这一刻！

洪承畴不再犹豫，开始点将发令：

“宁远总兵刘肇基听令！命你率五千精锐，严守锦州、宁远一线，确保我军后路万无一失，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末将领命！”刘肇基踏前一步，声如洪钟。

“辽东总兵祖大寿，平西伯吴三桂，参将……”

洪承畴一口气点出十余名骁将的名字:“尔等速率本部辽东精锐，集结待命！随本督师即刻出征！陛下严旨，我军此番兵锋所向，必取广宁故城！不仅要拿下广宁，更要打出声势，将东虏的主力尽数吸引过来，为陛下全局战略创造战机！”

“末将等领命！”祖大寿、吴三桂等将领轰然应诺，甲叶铿锵作响，杀气盈帐。

吴三桂略一迟疑，还是低声向洪承畴探询道：“大帅，陛下用兵向来谋而后动，环环相扣。此次我军主动出击，吸引虏酋主力，想必……陛下定然还有后手，却不知还有几路大军会前来策应？”

洪承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反问道：“怎么，平西伯是觉得，没有其他援军，我堂堂辽东精锐，就拿不下他一个广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