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皖城兴冶铸灌钢新法破瓶颈(1 / 2)
仲夏的庐江,暑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皖城裹得严严实实。
城西的冶铁工坊却比这天气更“热”
——十座土炉昼夜喷吐着橘红色火焰,烟柱直冲云霄,在半空聚成一团灰黑色的云;铁锤敲击铁器的“叮叮当当”
声此起彼伏,混着煤炭燃烧的硫磺味、铁水冷却的“滋滋”
声,还有工匠们嘶哑的号子,成了这片土地最沸腾的声响。
许褚踩着晨露走进工坊时,老匠头王铁山正蹲在炉边,手里攥着一块刚锻打成型的熟铁,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那熟铁泛着暗沉的暗红色,表面坑坑洼洼,还嵌着不少黑褐色的矿渣,用小锤轻轻一敲,竟掉下来一小块碎屑。
“都尉,这是今早炼的第五块了。”
王铁山的声音带着疲惫,指了指旁边的废料堆,“块炼法炼三遍,杂质还是除不净,打出来的刀砍不了三回就得卷刃,虎卫营的弟兄们拿这兵器,跟拿烧火棍有啥区别?”
许褚弯腰捡起一块废料,指尖摩挲着粗糙的断面,矿渣的颗粒感清晰可辨。
自开春与糜家定了盐铁盟约,北方的优质铁料便顺着淮河源源不断运来,皖城周边又新勘出两处富铁矿——一处在皖山北麓,矿石含铁量达三成;另一处在巢湖南岸,开采方便,每日能运出两百斤矿石。
可工匠们沿用了数百年的“块炼法”
,却成了卡住产能的瓶颈:将铁矿石敲碎扔进浅炉,靠木炭火烤至海绵状,再靠人力反复锻打挤出杂质,一天累死累活只能出百斤熟铁,成品率不足三成,且钢材软硬不均,有的地方硬得能划开石头,有的地方却软得能掰弯。
“王师傅,不是铁不好,是咱们的法子太老了。”
许褚蹲下身,从工匠手里接过一根炭笔,在一块平整的木板上画起草图。
炭笔划过木板,留下深浅不一的线条,很快,一个高约一丈的“竖炉”
雏形便显现出来:“你看,咱们把炉子改成竖筒状,内壁用皖山的粘土混合石英砂夯实——石英砂耐高温,能扛住更高的炉温;炉底开三个风口,接上皮囊鼓风,要是能用水车带动皮囊,日夜不停送风,铁矿石就能烧得更透,杂质也能少些。”
王铁山凑过去,眯着老花眼盯着草图,手指轻轻点在“风口”
的位置:“竖炉?西域商队倒提过一句,说那边用高炉子炼铁,可咱们没造过啊!
这炉壁要是扛不住高温塌了,滚烫的铁水泼出来,能把工坊烧了!”
“塌了就重造。”
许褚拍了拍王铁山的肩膀,目光扫过工坊里忙碌的工匠——有的光着膀子挥锤,汗珠顺着脊梁往下淌;有的蹲在炉边添炭,脸被烤得通红。
“我让人给你调最好的木材当炉架,最细的粘土和石英砂,木工坊的李师傅会来搭水车。
砸了料、费了工,都算我的;要是成了,你就是庐江冶铁的大功臣,我给你涨月钱,还让官府给你家挂‘匠艺无双’的匾额!”
这话像一剂强心针,让王铁山瞬间来了劲。
当天下午,工坊就停了一半的土炉,工匠们跟着李师傅去河边搭水车,学徒们则忙着砸碎石英砂、和粘土。
可困难比预想中多——竖炉第一次搭建时,因炉壁粘土没夯实,烧到一半就“轰隆”
一声塌了,滚烫的炉渣顺着裂缝流出来,差点烫伤添炭的学徒小张;水车鼓风的齿轮总卡住,李师傅蹲在河边调试了七天,换了三次齿轮尺寸,才让皮囊匀送风,每一次鼓风都能让炉火蹿起半尺高。
好不容易竖炉能稳定出铁,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用“炒钢法”
调整含碳量时,钢材的韧性始终不够。
打造的长矛枪头,用力一掰就会弯;环刀砍两下木桩,刃口就卷了。
王铁山拿着一根弯了的枪头,蹲在炉边抹眼泪:“俺活了五十岁,炼了三十年铁,从没这么窝囊过!
这钢要是总这样,俺对不起都尉的信任,也对不起弟兄们的命啊!”
许褚看着弯了的枪头,忽然想起后世史书里提过的“灌钢法”
——将生铁片和熟铁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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