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皖城访桥氏(1 / 2)
庐江的春风裹着淮河的水汽,把皖城的街巷染得满是生机。
城东的桃林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路上,被往来马蹄碾成细碎的花泥,却反倒添了几分鲜活的烟火气。
许褚骑着绝影马走在前面,青色深衣的领口绣着素色云纹——那是蔡邕夫人卫氏亲手缝的,针脚细密,既显少年雅致,又藏着几分师门的温意;身后的周仓扛着三个红绳系紧的木匣,匣身雕着简单的回纹,里面是谯县十年陈酿的烧刀子、庐江新产的细盐,还有吴郡商队捎来的明黄蜀锦,脚步沉得像钉在地上,生怕晃坏了这些“拿得出手的心意”
。
“主公,这桥公是前太尉桥玄公的侄子,在洛阳待过那么久,咱们带这些东西,会不会太‘实在’了?”
周仓又一次忍不住嘀咕,目光在木匣上打转,“上次去周家,您还带了砚台呢,这次咋不弄点文房四宝?”
许褚勒住马,回头看了眼周仓肩头的木匣,眼底浮出浅笑:“桥公是名士,却不尚虚礼。
烧刀子能待客,精盐能入厨,蜀锦能给女眷做衣裳,都是过日子的东西,比中看不中用的砚台贴心。
再说,咱们求的是交心,不是摆排场。”
说话间,两人已到桥府门口。
朱红大门上的铜钉在春日里泛着暖光,门楣上“桥府”
二字是隶书,笔力浑厚,细看能辨出是当年洛阳名手梁鹄的笔法——想来是桥玄在世时题的,透着世家的底蕴。
门吏见许褚身着体面,身后随从虽粗豪却规矩,连忙躬身询问:“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到访有何贵干?”
“谯县许褚,奉父命拜访桥公,烦请通传。”
许褚递上拜帖,指尖的隶书是跟蔡邕练了三个月的成果,笔锋虽尚显稚嫩,却字字工整,没半分潦草。
门吏刚把拜帖递进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见大门内快步走出一人。
身着深青色锦袍,腰束玉带,面容俊朗,颔下留着三缕短须,约莫三十五岁年纪,眼神明亮却不锐利,走步时腰背挺直,既有士族的文雅,又藏着几分经世的练达——正是桥氏现任家主桥蕤。
“许都尉!
久仰大名!”
桥蕤几步迎上前,双手虚扶许褚的胳膊,语气里满是真切的热络,“去年听闻你随皇甫将军平黄巾,十三岁便献疲兵计破广宗,某在皖城听人说起时,还不敢信是个少年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许褚连忙躬身回礼,起身时笑着摆手:“桥公不必多礼,也别叫我‘都尉’了——晚辈年纪轻,担不起这称呼,您叫我仲康就好。”
“哦?”
桥蕤愣了愣,随即朗声笑起来,“好!
某便托大,叫你一声仲康。
快请进,厅里已备了新茶,是今年早春的庐江云雾,你尝尝。”
两人并肩入府,周仓扛着木匣跟在后面,忍不住打量起院内景致——青石铺路绕着一方小池,池里红鲤摆尾,岸边垂柳抽着新枝,嫩黄的柳丝垂在水面;两侧的桃林开得正盛,风一吹,花瓣便簌簌落在肩头,比寻常士族府里的假山池沼多了几分灵气,倒像个能安心读书的地方。
穿过回廊时,许褚注意到西侧院墙旁立着一排兵器架,上面整齐摆放着长戟、环刀等兵器,虽擦拭得干净,却明显是常被使用的。
桥蕤见他目光停留,便解释道:“某虽读书,却也不敢忘武备。
这些年皖城安宁,也多亏了家中这些部曲日夜操练。”
“桥公思虑周全。”
许褚点头赞道,“庐江地处江淮要冲,水陆通达,固然是商贸之利,却也易成兵家必争之地。
晚辈在淮河训练水军,也是为此。”
“正是此理。”
桥蕤神色认真起来,“某虽在皖城,也听闻你训练乡勇、修筑城防之举,实为远见。”
进了正厅,分宾主落座,侍女很快端上茶盏。
青瓷杯沿描着细白的缠枝纹,茶水入喉带着清甜,余味里还有淡淡的兰香。
桥蕤端着茶盏,目光落在许褚身上,笑意更浓:“仲康在庐江的作为,某早有耳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