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诗赠皇甫表心迹乱世知己叹相逢(1 / 2)
寒雪初霁,驿馆庭院里的老梅树缀着残雪,暗香浮动。
许褚坐在窗前,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案上摊着一张上好的麻纸,墨汁早已研磨均匀,却迟迟未曾落笔。
窗外传来驿卒匆匆的脚步声,夹杂着远处宫殿方向隐约的钟鼓声,每一声都像敲在他心上——昨夜从糜竺口中得知,皇甫嵩已被削去左车骑将军印绶,仅保留都乡侯爵位,此刻正闭门谢客,困守在城郊的府邸中。
“少主,炭盆快灭了,我再添些炭火吧?”
邓展端着一盆新炭走进来,见许褚望着窗外的飞雪出神,案上的纸笔纹丝未动,忍不住轻声说道。
邓展本是颍川游侠,去年黄巾乱兵屠村时被许褚所救,还破格将他编入亲卫。
如今他不仅精通武艺,更因读过几年书,成了许褚身边最得力的帮手,连许临都常说“邓展是仲康的左膀右臂”
。
许褚回过神,看着案上结冰的墨汁,轻轻点头:“多谢。”
他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棉袍,却仍觉得寒意从脚底往上窜——这寒意不是来自冬日的风雪,而是来自朝堂的黑暗。
皇甫嵩,那位在长社之战中采纳他火攻之计、在河北战场上教他排兵布阵的老将军,那位平定黄巾的最大功臣,竟被赵忠、张让等宦官诬陷“劳师糜饷、连战无功”
,不仅被收回左车骑将军印绶,还被削去六千封户,只留下一个“都乡侯”
的空爵,此刻正困在城郊的府邸中,闭门谢客。
“邓展,你还记得长社被围时的情景吗?”
许褚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懑,“那时波才的黄巾有十万之众,咱们只有数千人,粮草只够三日,连营中饮水都要靠积雪融化。
是皇甫将军亲自登上望楼,观察黄巾阵形,又听我说完火攻之计后,当即拍板‘就依仲康之计’,还把自己的亲兵都调给我指挥。
战后论功,他明明是主帅,却在奏疏里把‘献策之功’放在最前面,让我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得了‘别部司马’的官职——这样的人,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邓展放下炭盆,走到窗前,望着漫天飞雪,眉头拧成了疙瘩:“那些宦官真是瞎了眼!
皇甫将军平定黄巾,救了多少百姓?他们却只盯着自己的腰包,为了五千万钱的贿赂,就敢诬陷忠良!
若不是将军在河北阵斩张宝,咱们现在说不定还在跟黄巾余孽周旋,哪能安稳待在洛阳?”
许褚没有接话,只是拿起案上的狼毫笔,在炭火上烘了烘,又重新研磨墨汁。
他知道,此刻再多的抱怨也无济于事——宦官当道,灵帝昏庸,朝堂早已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但他不能就这么看着皇甫嵩被埋没,不能让这位老将军在失意中消沉。
他要写两诗,送给皇甫嵩,一赞其刚直不屈,一表自己的感恩与志向。
哪怕这封信只能给老将军带来一丝慰藉,哪怕这两诗改变不了眼前的处境,他也要写——这是他作为晚辈的本分,是他作为皇甫嵩提拔过的将领,唯一能做的事。
墨汁渐渐化开,散出淡淡的松烟香。
许褚深吸一口气,提笔落在麻纸上。
第一诗,他选的是后世郑燮的《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他写得很慢,每一个字都用力,仿佛要将心中的敬佩与不平,都刻进竹纸里。
皇甫嵩就像这破岩中的翠竹,生于乱世,却始终坚守本心,任凭宦官如何构陷、如何打压,都从未弯腰低头。
这诗,是他对老将军品格的最好赞颂。
写完第一,许褚揉了揉酸的手腕,又拿起笔。
第二诗,是他结合这个时代的背景,用王昌龄所作:“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他要告诉皇甫嵩,自己从未忘记将军的教诲——打仗不是为了功名,而是为了“为国死”
,为了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如今虽不能留在洛阳为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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