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韬光养晦初识文墨(1 / 2)
“众人皆醉我独醒”
的视角,带来的绝非优越感,而是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重负担与深刻孤独。
他知晓历史洪流的走向,却无法对人言明,只能蛰伏于这温暖却亦是牢笼的深宅之中,凭借意志力压制住一个成年灵魂的焦躁,暗自积攒一切可能的力量。
三岁以后,许褚便向父亲提出了第一个明确且坚定的请求:“父亲,我想读书识字。”
许临对儿子的早慧已渐渐习惯,闻言不由朗声大笑,虎目中尽是欣慰与自豪:“好!
这才是我许临的儿子!
文武之道,如鸟之双翼,不可偏废。
只会舞枪弄棒,不过一介匹夫。
能文能武,方为大丈夫!
明日为父便为你延请谯县最好的先生!”
翌日,一位须花白、举止儒雅的老者被恭敬地引入庄园。
此人姓陈,是谯县乃至沛国都小有名气的儒生,曾出仕为小吏,后因不满官场污浊而辞官归乡,潜心教学,学问扎实,品行也颇受敬重。
初见许褚,陈老先生见其虽体格壮硕,但终究是个三岁稚童,对所谓“早慧”
之说内心仍存几分疑虑,教学便从最基础的蒙学《急就章》开始,照本宣科。
“急就奇觚与众异,罗列诸物名姓字…”
老先生声音平和,带着传统的吟诵调子,准备看看这孩童能记住几句。
然而,许褚的表现瞬间打破了他的预期。
只见这幼童坐姿端正,神情专注异常,并非普通孩童的懵懂。
更令他吃惊的是,自己只需诵读一遍,许褚便能一字不差地清晰复述出来,音之准,记忆之,远寻常蒙童数日之功。
不过半个时辰,《急就章》章已被许褚背诵得滚瓜烂熟。
“奇哉!
神童!
真乃神童也!”
陈老先生激动得胡须微颤,也顾不得起初的矜持,急忙向许临报喜,言语间充满了现璞玉的欣喜。
许褚心下却清明如镜,这全然得益于成年人的逻辑思维与高效记忆能力。
汉代通行的隶书虽与后世简体字差异巨大,但字形结构、偏旁部大多渊源有自。
他下意识地运用现代学习方法,将汉字按部、意义进行分类联想记忆,效率自然远这个时代普遍依赖死记硬背的蒙童。
然而,书写关却给了他一个实实在在的下马威。
此时纸张极为珍贵稀有,文字主要书写于竹简或缣帛之上。
竹简制作繁琐,成本高昂,初学者通常只能在铺满细沙的木板或石板之上,以竹笔练习。
沉重的竹笔,柔软滞涩的沙地,“蚕头雁尾,一波三折”
的隶书独特笔法,对他那双虽天生神力却仍显稚嫩、掌控力不足的小手而言,构成了极大的挑战。
最初几日,他写得极其认真,却依然手腕酸软僵硬,写出的字迹歪歪扭扭,笔画或如蚯蚓爬行,或如墨猪瘫卧,毫无美感与法度可言。
陈老先生对其识字天赋惊为天人,对此书写却只能无奈捻须:“书写之道,无他,唯手熟尔。
小公子天资绝,亦需时日打磨。”
许褚骨子里那份来自前世的坚韧被彻底激。
他深知在此时代,文字是知识、文化乃至权力的核心载体,若不能熟练掌控读写,脑中一切现代思维与历史知识都将是无根之木,一切宏图大志更是空谈。
他开始了近乎严苛的自我苦修:每日天未亮即起,于沙盘前反复练习基本笔画,力求精准;白日学习新字,夜间则以指代笔,于床榻、空中不断默写巩固,形成肌肉记忆。
其刻苦程度,令伺候他的乳母婢女们看得心惊肉跳,纷纷禀报主母曹氏,言二公子“魔怔”
了。
曹氏心疼不已,多次柔声劝慰。
许褚总是露出符合年龄的、略带腼腆的笑容安抚母亲:“母亲勿忧,儿不累。
书写之事,甚是有趣,儿乐在其中。”
他于此间,确实找到了比前世完成商业项目更纯粹、更强烈的成就感,仿佛能透过这些古老而优美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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