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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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韫玉气息一窒,再不敢违逆,只得挪过去,侧身蜷缩在软垫上,将头轻轻靠在他腿边,尽量缩起来不碰到他。

顾澜亭复又执起书卷,目光虽落在字里行间,眼尾余光却不时扫过腿边之人。

石韫玉紧闭双眼,想着装睡能少点事。

顾澜亭看着她微微抖动的睫毛,觉得好笑。

他只作不知,任由她装睡。

及至黄昏,船抵运河津渡。

一艘玄漆官船泊于柳岸,高悬明灯,在薄暮中流转光晕。

众人依次登船。

顾澜亭去了上层官舱。

石韫玉随众踏上甲板,被钱妈妈引至紧邻主舱的耳房。

钱妈妈指着与主舱相隔的屏风低语:“姑娘且看,这处设有小门通达爷的寝舱。”

又从袖中取出个锦盒塞入石韫玉手中,“这是沉水檀香,爷惯常夜间焚此安神。

你好生记着时辰添香,不可懈怠。”

石韫玉低眉应道:“是。”

她心中不忿,暗骂不愧是封建时代,通房丫头是最没人权的,不仅要负责暖床,还得贴身伺候。

牛马中的牛马。

之前在后厨,只要府中无宴,夜里大多能早早入睡。

如今做了通房,看着是福,实际晚上连个安稳觉都没有。

她心中憋着口气,愈怨怼顾澜亭。

若不是他,自己早赎了身成良籍,天高海阔任她自由。

这男人当真可恨。

她抱着锦盒进了耳房,简单拾掇了一下行李,躺下随时等传唤。

是夜官船启碇。

此后数日,船在水上行。

两岸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稻田如织,时有过往船只、临河市镇,一派运河风光。

石韫玉每日除却添香奉茶,便对着窗外水影怔。

顾澜亭或伏案批阅文书,或负手伫立船头,与她少有言语。

石韫玉总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暗自琢磨,时刻不敢放松警惕。

到了第四日,已离扬州城不远。

暮色四合,船行于烟波之上,但见远山含黛,近水浮光。

石韫玉沐浴过,着中衣趴在窗边看景呆,钱妈妈忽然掀帘入舱,“姑娘且梳洗更衣,爷唤你去主舱叙话。”

她点头应下,钱妈妈便出去了,小禾来帮她把将头绾好,簪了个银簪,换上月白罗衣,外罩竹青缂丝比甲,掀帘进主舱。

主舱内烛火明亮,顾澜亭立在书案后,案上铺着书卷。

烛影摇红,映得他眉目如画,竟有几分谪仙临凡的况味。

“研墨。”

他头也不抬,只将下巴往案上端砚隔空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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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韫玉道了声是,走到书案边,挽袖露出一截霜雪皓腕,执墨锭徐徐研磨。

舱中唯闻沙沙细响,混着窗外潺潺水声。

偷偷觑去,见顾澜亭长身玉立,执笔勾画,运笔如游龙,脸色淡淡。

良久,他掷笔于青玉笔山,坐到圈椅上,向后一靠,目光掠向案边美人。

石韫玉慌忙垂眼。

顾澜亭静静端详。

烛光下她低眉顺眼,鼻尖沁着细汗,像枝带露海棠。

他忽然轻笑:“抬起头来。”

石韫玉抬头,见他唇角噙着浅笑,双目却似两丸黑水深潭,令人捉摸不透。

“船中数日,可习惯这水上清寂?”

她心里打鼓,心说顾澜亭大抵是要挑明什么话了。

心绪万千,她面色不变,垂道:“谢爷关怀,奴婢安好。”

顾澜亭拿起案上小玉如意摆件把玩,话头忽地一转:“你可知扬州‘毒师案’?”

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她说不知道顾澜亭也不会信,反惹得他不快。

她道:“略闻一二。”

顾澜亭微微一笑:“本官要你演场戏,扮个红颜祸水,可能胜任?”

石韫玉心一沉。

这岂非要她做那出头椽子?

正待推拒,却听顾澜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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