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草木的魂（2 / 2）
半生的故事都藏在嘴角的褶皱里。林小婉想起苏瑶说的，师祖爷年轻时总在碾药时哼《采药谣》，调子老得能追溯到清朝，哼到动情处，推碾的力道都跟着颤，药末落在槽底的星麦纹里，竟能摆出与调子相合的节奏。如今那星麦纹虽被磨浅了，可凑近了看，仍能在沟壑里找到细碎的玉屑，是她去年撒进去的，想来是被这老碾子悄悄收了，当成新的故事藏起来。
灶房传来苏瑶添柴的声响，木柴与灶台相撞，发出闷闷的响，竟与记忆里推碾的吱呀声重合了。林小婉仿佛看见师祖爷正弯腰推碾，蓝布褂子的下摆扫过地面的药末，银发在油灯下泛着光，推到最用力时，肩膀会微微耸起，像要把全身的劲都灌进碾轮里。碾槽里的玉屑与药末混在一起，被碾轮压出薄薄的层，在月光里闪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碎星，随着碾轮转动，慢慢织成张香绒绒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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