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夜班护工4(1 / 4)
那道痕迹,在惨白的廊灯下泛着幽暗的光,像一条被斩断后仍在蠕动的黑色水蛭,蜿蜒指向走廊拐角。
粘稠的拍球声,“啪……啪……啪……”,带着令人牙酸的水音,不紧不慢地从拐角后方传来,每一次落下,都仿佛敲打在我的神经末梢上。
张护士的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的布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已经没有退路,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决绝,以及一丝试图抓住最后希望的微光。她无声地迈出了步子,脚跟落地时带着小心翼翼的沉重。
我跟在她身后,感觉自己的脚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陷在粘稠的沥青里。空气冰冷而潮湿,那股河底的腥气变得浓郁起来,不再是若有若无的暗示,而是变成了实质性的压迫,钻进鼻腔,沉入肺叶。走廊两侧紧闭的病房门,此刻在我眼中不再是提供庇护的屏障,而像是一排排沉默的墓碑,或者……是无数只闭合的、冷漠的眼睛。
我们一步一步,逼近那个拐角。
拍球声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那“球体”触地时,内部晃动的细微咕噜声。
就在我们即将看到拐角另一侧的瞬间——
拍球声,戛然而止。
整个三楼,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只有我们两人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的闷响。
张护士猛地停下脚步,抬手拦住了我。我们紧贴着墙壁,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什么都没有。
拐角后面,是一片令人心悸的空旷。
它发现我们了?它在等我们过去?
冷汗顺着我的鬓角滑落。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仿佛就在耳边的低语声,响了起来。不是之前那种空洞的童声,而是更嘈杂、更混乱的呓语,像是许多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带着哭腔、带着怨恨、带着某种冰冷的诱惑,悉悉索索,听不真切,却又无孔不入地往脑子里钻。
“……来呀……”
“……好冷……”
“……陪陪我……”
“……水下面……有光……”
这些声音并非来自某个固定的方向,而是弥漫在空气中,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缠绕着我们的听觉神经。我用力捂住耳朵,但那声音仿佛是从颅内直接响起的,根本无法隔绝。
张护士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她显然也听到了。她猛地从口袋里抓出一小撮盐,朝着前方的空气撒去。
盐粒在空中划过一道细微的弧线,落在干净的地面上。
什么也没有发生。
低语声依旧,甚至带上了一丝嘲弄的意味。
“没用的……”张护士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它的‘领域’……扩大了。不再局限于水迹,而是……声音能到的地方!”
这个认知让我的血液几乎冻结。这意味着,只要我们还在这层楼,就无法逃脱它的影响!
就在这时,拐角后面,传来了新的声音。
不是拍球,也不是低语。
是歌声。
一个稚嫩的、跑调的、断断续续的童谣,用那种带着水泡音的腔调哼唱着:
“丢……丢……丢手绢……”
“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大家不要……告诉他……”
歌声空灵而诡异,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每一个音符都像冰锥扎进心脏。
伴随着歌声,拐角处的墙壁上,开始有湿漉漉的痕迹蔓延开来。不是地上的水渍,而是像墙壁本身在“出汗”,深色的水痕迅速勾勒出扭曲的、如同孩童涂鸦般的图案——歪歪扭扭的圆圈,代表眼睛的漩涡,还有……一个拍打着什么的、矮小的人形阴影。
它在用这种方式,描绘它的“游戏场”!
“快!不能让它完成!”张护士低吼一声,似乎从绝望中榨取出最后的力量。她不再犹豫,猛地从拐角冲了出去!
我也紧随其后。
拐角后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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