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人心松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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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被软禁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江宁官场。这位郑元化妻弟、户曹参军的倒台,其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它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号:李纲这次是铁了心要犁庭扫穴,连郑元化的姻亲都毫不留情,其他人还能指望幸免吗?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往日里与刘明称兄道弟、与钱百万把酒言欢的官员们,此刻纷纷避之不及,更有甚者,开始暗中向通判张文远递送投诚信,或明或暗地透露一些自己所知的“内情”,试图在李纲和陈砚秋面前留下一个“戴罪立功”的印象。

江宁府衙后堂,张文远的案头,这几日堆满了各种匿名或署名的揭帖、密信。内容五花八门,有的举报某位同僚收受钱家贿赂,有的透露某处庄园可能藏匿着钱百万的财产,还有的则隐晦地指出,府衙内部哪些胥吏是郑元化或钱百万的眼线。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啊。”张文远捋着胡须,对前来商议案情的陈砚秋叹道。他虽乐于见到局面打开,但官场人情的凉薄,也让他心生感慨。

陈砚秋翻阅着几份内容较为具体的密信,神色平静:“人心趋利避害,本是常情。如今李大人雷霆万钧,大势所趋,他们自然要为自己寻条后路。这些信息真伪混杂,需仔细甄别,但其中不乏有价值的线索。”

他指着一封匿名信说道:“这封信提到,钱百万在江宁城外的栖霞山有一处别业,表面上是处雅致的园林,实则地下可能建有密室,用于藏匿紧要之物和人员。还有这封,说江宁水门守卒中,有一个队正与钱府管家过从甚密,曾多次在夜间私自放行钱家无引信的货船出城。”

“栖霞山别业…水门队正…”张文远沉吟道,“这些线索,下官立刻安排可靠人手去核实。”

“有劳张通判。”陈砚秋点头,“另外,关于那个‘蓝枭’和深蓝布片,可有新进展?”

张文远摇头:“排查了多家成衣铺和布庄,这种深蓝棉布流通甚广,难以追溯具体来源。不过,根据兵士那夜交手的感觉,对方身手狠辣,训练有素,不像是寻常护院或江湖人士,倒有些…像是军中出来的,或者受过类似训练。”

“军中?”陈砚秋眼神一凝。若牵扯到军方,事情就更加复杂了。是某些被腐蚀的军官私下所为,还是“清流社”在军中也有势力渗透?

“此事需谨慎。”陈砚秋道,“请张通判继续暗中查访,暂时不要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进来禀报:“通判大人,陈提举,府衙外有人求见,自称是…是钱府原来的账房先生,姓吴,说有紧要事情禀报。”

钱府的账房先生?陈砚秋与张文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讶异。这可是条大鱼!

“快请!”张文远立刻道。

片刻后,一个穿着半旧青衫、面容憔悴、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文人,被带了进来。他进门便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惶恐:“小人吴友仁,原为钱府账房,叩见通判大人,陈提举!”

“吴先生请起。”张文远让人看座,问道,“你说有紧要事情禀报?”

吴友仁不敢坐实,只欠着身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声道:“是…是。小人…小人知道钱老爷…不,钱百万许多隐秘账目的所在,还有…还有他与一些官员往来馈赠的记录…”

陈砚秋心中一动,表面却不动声色:“哦?你既是钱府账房,想必深得钱百万信任,为何此时前来告发?”

吴友仁脸上露出苦涩与恐惧交织的神情:“不敢隐瞒大人!小人…小人也只是混口饭吃。钱百万此人,表面豪爽,实则心狠手辣,对知情者多有防范。前几日王押司突然暴毙,小人…小人就知道要出事!他连王押司都敢杀,何况小人一个知道更多内情的账房?小人实在是怕了!昨夜又听闻刘参军也被…小人思前想后,唯有投靠朝廷,戴罪立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的话语逻辑清晰,恐惧也情真意切,不似作伪。显然,王押司的死和刘明的倒台,成了压垮他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将所知之事,细细道来。”陈砚秋沉声道。

吴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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