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鬼才的“园艺”,阿芷的药香(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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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你。”郭嘉在第五块石上点了一下,“程仲德会以‘刑须有节’收口,刀往后退半寸。你读的那一页,要让刀退而不失其威。让人知道——礼不是对刀的束缚,是刀的鞘。”

阿芷把银壶移至暗槽的中央。壶嘴对着东方的缝隙。她抬腕看了看腕上细线缠的时刻,寅正将至。她柔声开口:“香能走了。”

“等等。”郭嘉伸手在壶嘴上方抓了一把空气,像把什么东西从无形中摘出来,又轻轻握住,“还少一味——‘怜悯’。”他把指尖放在壶嘴上方一息,再放开,“怜悯不是软。怜悯是刀上留的一圈温。没有它,刀碰到骨,会崩。”

荀彧看他一眼。那一眼里有理解,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疼。阿芷没问,只把壶盖稳稳合上,合得既不严也不松。壶内的气像是终于找到了它要去的方向,沿着九畦之间的暗槽,顺篱而上,从瓦当间最细的一道缝,化作一缕看不见的雾,贴着御道,先往军,后往内,再往座。

“鸩,”郭嘉对阴影里那双冷眼道,“你再去看一眼内西院。夫人的香炉若未点,替她点上。”

“遵命。”鸩答。她迈步上墙,身形薄得像一片被风挪动的纸。她的影在墙上掠过,落在宫灯尾端,把那点灯花拖成一根细线。灯花不灭,却不再跳。阿芷的药香顺着那线滑开,偷偷按住了许多人心口那一阵要往上冲的火。

郭嘉拾起篱角的斗篷,甩去露水,披上。他对荀彧道:“让铜槌等壶响。”荀彧颔首:“会。”

他转身才走出三步,篱门外又有脚步。脚步更重,像山在转身。许褚抱拳入圃:“城里已定。吴子兰押至殿前,未作梗。宗室旁支二人列‘宴’,司寇府偏房留二‘斩’。王子服已坐末列。”他报完,自请:“臣肩甲磨伤,不碍事。天亮后换新甲,不误殿前执事。”

郭嘉打量他肩上的那条浅痕,笑了笑:“你这株‘黑松’,风再大也不倒。不用说这些‘换甲’的细节。你只需再给我两件事——御道两侧的‘铁’要稳,廊下的‘影’要净。”

“明白。”许褚应。他目光扫过那九畦药圃,粗心大意的他也能看出来:这片小小的土,藏着今晨的局。他朝阿芷略一点头:“多谢香气压兵心。”

“将军过誉。”阿芷回礼,“我只是烧水的人。”

许褚笑,笑得像大风里的松把。他转身去了。靴底踏过青石,像把夜亲手推开了一层。

天终于在东方的缝隙里破开。不是一刀,是有人用指腹在黑布上慢慢抹出的一笔白。白极细,却稳。鼓楼上的铜槌举起又放下。第一下鼓声落在御道上,回响沿瓦当之间的暗槽绕了一圈,进入那只银壶,壶身轻轻一颤,把一缕药香吐得更直。第二下鼓声落在宫门。宫门上的金钉映出一丝尚未褪去的血色,随之又被晨光换成了光。第三下鼓声落在殿前白绫。白绫轻轻一抖,像一条压了一夜的河终于抖开了身。

“开朝。”荀彧低声。

郭嘉抬步出圃。他不急。他在篱门处停了一瞬,把指尖在门柱上轻轻点了一点。那一点落在眼看不见的“阵眼”上。阵眼里的铜丝应指轻鸣,像有人在琴上一挑。阿芷听见,回首。她看见他转身,朝她举了一下手。举手不高。像一朵未开的花对另一朵微微倾身。

“阿芷,”他忽然道,“若朝上有人心气崩,香不够压,就把‘胆南星’的粉末再添半钱,藏在殿檐的钩里。钩会慢慢落灰,灰会慢慢落到人头顶的那圈帽上,帽会轻一点,头也会轻一点。”

阿芷笑:“你这‘园艺’兼做了‘风媒’。”

“我只会借风。”郭嘉答,“人,终究要自己站。”他顿了顿,又道,“若你有时间,把东畦里那株长得不好的白芷移到墙根。墙根冷。冷能逼它的根更扎。根扎得深,来年便能当药引。”

“好。”阿芷应,“那你呢?”

郭嘉看着她,眼里有一瞬的空。他没有答“我”,他答“许都”:“这座城今日要移栽的,不止一株。”他把斗篷压了压,从篱门踏出去。脚掌落地时,药圃里的银壶“叮”的一声清响,恰好与殿前某一口钟在远处应和。

鸩的影从檐上掠过,落在殿前的柱影下。许褚的甲在御道上肃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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