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图穷匕见,最后的信号!(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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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罪”。他只念“证”与“位”。他念某夜某处、某灯某粉、某门某言;他念某袖、某脚步、某纸的干湿、某油的气味;他念的是昨日台前两下鼓,某人称“臣愿”时喉头一抖的那半寸;他念的还是今日立位时,不易察觉又无法否认的“偏”。每念一条,他便以食指在卷角点一下。点声极轻,像漏刻里水滴在石面上摁出一个小凹。

王子服面色未变,眼神却慢慢收紧。他知道粉痕,不怕粉痕;他怕的是这“位”的注脚。种劭听到“右五”时,喉结动了一下,手心里渗了汗。吴子兰的脚下在“观望”二字时微微挪了半寸,又挪回。董承目光一直盯着帷。他看那条“呼吸”的暗纹在香烟里浮沉,看得久了,眼里那一点亮变成了一条更细的红。红压住了痛。他告诉自己:忍。

刘备睫毛垂着,像在看地砖的纹。他把每一个“证”的节拍都默默记过。孙乾背在身后的手指轻弹了两下,像是在替“东郊棚”计时。他们都没动,只等“最后的信号”。

“证”念完,堂内安静得能听见角落里香灰自己的重量。曹操不接话,他把掌在帅印上移了一下,像把某个并未发出的命令推迟半息。他看一眼郭嘉。郭嘉点头,淡淡加了一句:“诸君今日之‘位’,与昨夜之‘言’,彼此照映。此即‘证’之所安。不问‘罪’。问‘位’。”

钟繇在后轻轻吸气——字落得很稳。这一稳,是把一条看不见的绳绑在每个人的腰上,不拉,先搁着。人只要自己动,绳子的用处,立见。

曹操握印,语声稍沉:“既然‘位’明,诸公可有要陈之言?今日不问死生,只问心。”

片刻沉静之后,王子服先出。他拱手,字句平整:“臣所忠者,汉;臣所行者,礼。君侧既清,臣守其位。”他把“礼”字放得很正,声音不急不徐。许多人在心里叹一口气:这话挑不出错。

种劭随后一步,直声直气:“臣亦不悔。”吴子兰咳了一声,略略欠身:“臣,惟愿天下有序。”

董承终于动了。他上前一大步,衣带结在腰间绷得更紧。他先朝帷拱手,再向曹操折身,字字咬在齿间:“臣,受先帝厚恩;臣,所持之‘义’,无他;臣愿——清君侧!”

最后四字落下,堂上几只心同时放大了半寸。那是今日第一句把“影”推得太近的话。帷后一丝香气恰好绕过帷角,薄纹轻轻一浮。董承眼里亮得刺,仿佛看见那道纹就是“天子”的胸膛。

郭嘉没有看帷。他看董承的手——那只手的指尖从刚才开始便在衣带边徘徊。衣带下藏着什么,他比任何人清楚。只差最后的“信号”。

钟楼第三通未到,鼓亭边先响了一个几不可觉的小序列:长、短、短,再一长。不是鼓,是有人在木鱼上以指敲出,恰好与昨日“叩”台相合;又恰好只够让门外两队缉事这时“换步”。步一换,堂口前后就开出两条看不见的路。路一开,风就有了方向。

阿芷微侧身。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槐影那辆旧车的帘底。帘底轻轻一抖,随后安静——信号收到了。她抬手,像拈起什么,又像放下什么。城南荒井那边,一块烂木在风里悄悄抖了一下,稀泥里起一串干净的小泡;覆柳桥头的“疫”谣在邻里口中再转一回,巡街的按了按佩刀,骂了一句晦气,绕道;马棚那匹驽马鼻翼喷白,挣了两步脚;土岗早梅后的岔路,堆石松开了半边。所有的门都没有“开”,只是“不那么关”。

堂上,最后的信号亦到。帷面那一道“呼吸”,从胸口的位置移到更靠喉的一线,随后轻轻停了一瞬。停,既是“在”,也是“不出”。懂的人,懂;不懂的人,只当光影错觉。

郭嘉把粗茶推远,语气轻得近乎冷静:“诸君,‘忠’已明,‘位’已坐。现在——问‘法’。”

“问法”两字像把一块石头丢进井里,井面一圈圈波纹散开。曹操抬手,声音不高:“宣——‘许都大阵·第一批血祭名单’。”

钟繇应声。两行甲士并不入内,只在门外各立一侧。甲鳞不响,刀鞘不出。荀攸从案下取第二卷薄册,封痕赤红。这一次,不再念“证”。郭嘉只点“名”,并以一枚小木签落在案角,木签的边缘刻着极细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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