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鬼才的“剧本”,一网打尽的“邀请函”(4 / 5)
正用意:让你自己看见自己。
董昭笑而不语,眉端却有一线凝。他手里无函。他不需要函,他自己就是一封邀。他在心里默默记下“函套函”的妙——“请”的背后是“教”,“网”的背后是“赦”。
廷尉的老吏与执金吾的人此时才从阴里走出,他们不押人,他们只在案侧放下两件东西:一只小袋白芍粉,一根细丝。老吏向众拱手:“今日皆有‘记路’,无‘押人’。明日廷尉开案,只问粉、问丝、问路,不问脸。”众人愕然,继而有人笑。那笑不是嘲,是松。
最后,一只缟函被轻轻放入水中。水面浮起极浅的一句——“执事负土”。递函者是尚食局女官。她安安静静地把函角浸了一息,抬眼看郭嘉。郭嘉微微一揖:“娘子守住了门。”她红了眼,低头退去。
“收煞。”郭嘉收笏,向三司一拱,“今日戏到这儿。明日‘九锡’再议,先问‘法’,再问‘礼’,末问‘锡’。”他顿了顿,补了句,“剧本写在纸上,心本写在身上。请诸位,先照照水。”
人群里有人真的俯身照了一下水。水里是一个疲惫、真诚、想活的人。他抬起头,笑了一下。那笑把他脸上多年的紧绷抹去一点。
散后,夜未至,风先过。阿芷把丝一根根从台边收下,捋直,吹气,听回音。吹到最后一根,她指腹停了一瞬——丝尾上那一点极细的黑,像昨夜留的,却比昨夜淡。她记在簿上:“黑淡一线。”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些伸手的人在缩手;意味着那些想借风作乱的人在怕风。怕风不是弱,是懂。
阙门那支笔从阴里站出来,他看过了水钟,看过了五色函入水。他在墙上又写了一句,写得很慢:“请字在心。”写完,他把笔在掌心里转了一个圈,笑道:“鬼才写剧,我写注。注里只有一行——活人要赢死线。”
荀彧在廊下看完整场,背靠柱,咳了一声。他很少夸人,此刻却抬眼对郭嘉道:“此‘请’字,胜过十条中的三条。”他顿了顿,低声,“但后面更难。”
“是。”郭嘉点头,“明日‘九锡’,‘请’字用完,轮到‘止’字。‘止’在‘法’里,也在‘心’上。”
曹操并不留下话。他看了郭嘉一眼,那眼里一瞬间有一种很难形容的温——像从刀背上掸落的温。随后他转身,步子不快,手在袖里按了一下丝尾:丝不挣。他笑了一下:今天,城比昨日更稳一点。
夜来,太庙祧下仍稳,观星台的灯距被刻在石阶上,尚书台的“法度十条”左侧多了一条小栏:“问法簿”——今日四类问题的记录都在上面。少府东库的“官器揭签”上,最后一页被加印了一个小小的印:“三年一复审”。那印不是铁,是心。
郭嘉回到书房,药盏温着。他没急着喝。他把剧本的竹片一片片收好,每收一片,便在“度”旁又添一笔极细的“轻”。加到最后,他忽然停住,目光落在“收煞”那片竹上。他用指背轻轻敲了敲,敲出先丝后竹末骨的三个点。他笑了,笑得很淡:“明日,再请一次——请风按‘停’。”
阿芷端来淡汤:“主公,药轻。”
“好。”他端起,抿一口,苦味轻,甘在后。甘一至,胸口那只毒虫安安静静地缩回骨缝里。他把盏放下,提笔在许都新图旁边空白处写下四个字:“请、拒、允、止。”写完,他又在“止”的旁边加了一个极小的点,点得几乎看不见:“赦。”
“赦?”阿芷轻念。
“请你来,不一定抓你。有的人,只要你自己看到了水里的脸,刀便可不出鞘。”郭嘉道,“网一网打尽,不为杀,为‘示’;不为毁,为‘教’。”
风铃在窗外轻轻一叩,像对这四个字作了一个极轻的回应。丝先动,竹后鸣,末骨压低,像一口小鼎在火上吐出一口温热的气。许都在这一口气里稳住。百姓把五色“请”字各自放回心里,官把十条“法”各自抱回案上,刀把光收进鞘,风把乱带出城。至于明日的“九锡”,它仍是那根最后的稻草,压在秤心上。谁轻谁重,一按便见。
而“鬼才的剧本”,第一场收官。下一场的台词,不在纸上,在风里。风在谁手里?在“耳”里,在匾下,在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