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奠基大典,被窃取的“皇权”(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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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帝净手,曹操亦净。二人手上水珠的光不同:一处是冠冕下的金光映成,一处是边上那道光给的冷。观礼的百姓看不出差别,只觉得两处都好看。好看便可信。

“迎神——”钟鼓相应,钟声在空场上打出一个极稳的圆,鼓声跟在圆后面半步。鱼胶纸应声吞掉鼓上的一点刺,鼓声看不见地低了半分。低,便稳;稳,便安。

“初献——”献帝捧帛告天。太常寺卿诵文,词多典章,声如泉。杨彪听得微微点头。他听见了“式土”“卜日”“建坛”“告天”,听见“朕以苍生请命”,心底有一线温。他转眼望向曹操,执事垂手立于位,目不越礼。杨彪的心又更安了一分:他看见了“规矩”。

礼乐行到中段,风忽然抬头。乐架上“羽”弦自颤,毛声细细。司礼官并未惊,他在“听风簿”上早看过这一步:风若自起,举手不止,令鼓耳一敲,压住。书吏的竹板顺时而动,轻扣鼓耳里侧。鼓声沉一寸,毛声自己化开。那一刻,所有目光都跟着鼓声往下走,走到封土位。司礼官趁势高声唱起下一句:“执事进——”

“执事进——”赞礼传声。百官的呼吸同一刻轻起了一线。那线像弓弦,刚被人拨。

曹操迈步。每一步都极稳,鞋底掠过甬道时几不可闻。他的身后没有旗,前头也没有伞盖,只有一柄铣,铣首黑沉,铣柄裹布。布纹上的那道细纹在阳光下淡淡拖长,像把远处人的目光拴住。他至封土位前,停。鼓声与钟声在此刻微微退一步。退一步的空当里,风息。风息后,乐架上的“角”弦被人极轻地弹了一下。音不高,却正好落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方一点点的地方。那地方,不伤,却痒。痒会让人忍不住抬眼。抬眼后,看见的不是正中的冠冕,是边上的执事。

“封土——”太常寺卿高声。

曹操双手执铣。铣首入土三寸。那三寸是少府监量过的“分寸”,也是郭嘉算过的“分寸”。土在铣下轻轻鼓起一团,像胸腔里的气。鼓声在这一刻如约重回,钟声拖着它一起往前推半拍。风在丝下响了一记,竹后应,骨片末尾压低。整个场子一呼一吸,竟像在这一个动作里,跟着执事的铣口一起“呼吸”。

献帝在坛上看得清清楚楚。他听见太常寺卿的声,听见钟鼓的拍子,听见风在丝上颤。他也看见了:有无数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过,落在那根铣与那双握铣的手上。那些目光没有恶意,它们只是诚恳地汇过去,像水往地势最低处流。刘协忽然觉得冠冕更重了。他抬手抚笏,笏板冰凉。他心里有一声极轻的问:这是“礼”吗?是的。这正是礼。礼在教人该看哪里,该在何时起立,该在何时俯伏。礼并没有背叛他。背叛他的,是人的“看”。

“再封——”司礼官唱。曹操提铣再入,再三寸。土又起一团。人群里的呼吸跟着一紧。有人在观礼队里不由自主地低声道:“丞相好重的手。”旁人接道:“重就稳。”有人又说:“执事受拜呢?”这话像一颗极轻的种子,落在了极多的心里。种子未发芽,已经在土里喘气。

“终封——”太常寺卿唱到最后一程。曹操第三次入铣。铣口拔起,土面平整。他后退半步,立,俯,按规。那一瞬,司礼官按“仪程末段”启卷,换了太常昨夜才批下的那句——

“执事受拜——”

音未尽,赞礼已高声:“执事受拜——”

场上人心像被人轻轻按了一下,随即汹涌起来。百官不动,文武列位仍向主祭。可城东的百姓队伍里,有人已经下意识地一膝半跪。他们不是向某个名字跪,他们向“执事”两字跪。因为方才那三次入铣,告诉了他们“谁在做事”。孩子不懂这些,他只看见父亲的背弯下去,便也学着弯。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越过仪门兽口,落在那道光与影的边上,落在那双手上。那双手没有冠冕,却握着他看得见的东西。

献帝听见“执事受拜”,眉心不可见地动了一下。他挑了挑眼皮,目光扫向太常寺卿。太常寺卿面色未变,笏板扣在袖里。他知道这是礼中的“变体”,他昨夜在纸上按了印。他甚至在印的时候生出过一点得意:他读过书,他懂变通。他没想到,这一笔会像一根丝,从礼文里伸出来,绕过那么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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