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一张没有署名的请柬(2 / 3)

加入书签

’不留‘请’。”郭嘉笑,“对方若设了‘香路回环’,就会以为我们误解了他‘请’的姿态,他就要补一手。补在哪儿,就露在哪儿。”

“还得多补一手。”礼官插话,语气仍旧温文,“请柬‘不署名’,却借焦尾之裂作识。这是借‘礼器’自重。若我们以私会答之,是‘礼越矩’。今夜不得私行。”

“礼官所虑正是我等要用的‘弦’。”郭嘉道,“今夜我们不拆祠门,不掀旧井,不见‘人’,也不拔‘香’。——我们‘公开’。”

“公开?”夏侯惇挑眉。

“在祠后旧井外侧三丈地,搭一个小棚,只容四人。棚里摆一面清商小鼓,挂一张工簿,放一只香听盘。我们在城这边的工地照常按拍读《考工》,礼官按‘三拜’节哀,博士读‘匠人营国’,工士照章练‘小胸墙’。——子时一到,小鼓按‘二四落’自击三声,香听盘以三盐记痕,工簿留两行‘问’。他若有‘知音’,自然会在鼓上回拍。”

“谁去?”夏侯惇燃起的火在眼里往上一蹿,“我去守棚,我爱听‘鼓’。”

“你去守外环,不在棚。”郭嘉摇头,“棚里只坐两人:一礼、一工。礼官坐‘名’,神工坐‘术’。再多一人,便成‘逼会’。外环三十步处,暗哨六处。盐盘四盏,分布成‘回环’。”

礼官略一迟疑,终究点头:“我去。”他补了一句,“但不说话。我只‘在’。”

“我去。”黄月英只说两个字。

“工礼石呢?”杜畿看向石面,“第八条还没刻完。若今夜有变,这石得在子夜前立起来,路过的人看一眼,心里就有绳。”

“刻。”黄月英道,“刻到‘问可入,权不散’。”

“再加一条小字。”郭嘉提笔,“‘不署名之请,不可暗赴;无名之礼,不可暗取。’——刻在石背。”

“喏。”石匠应声,臂头的筋像贴着石上爬。

天色渐沉。北门风向缓缓偏东,香听盘上的盐面起了两道淡淡的潮线,像天空里两缕看不见的云换了位。护卫在院里拎起一个小鼓,试了三下拍子,声音轻到刚好不穿墙。博士把《考工记》的篇目摊开,按今天问对的顺序折好页角;礼官换了一身稍旧的深青衣,衣领宽,袖口窄,方便行礼又不拖泥。

天子没有来,只遣近侍送来一物:一方干净的素帛。帛上只写两行字,笔划并不漂亮,却收放有度——“礼在前,法在侧。 朕不见人,只见路。”帛下压着那枚玉圭的影印拓片,线条淡淡,像一枚心灯。

“把帛挂在小棚背后。”郭嘉说,“叫他先看‘路’。”

夜阑。宫墟方向的黑像铺开的墨。祠后的旧井在黑里不显,倒是新搭的棚子,四根桩、两面薄篷、一张小案、一只香听盘、一面清商鼓,清清楚楚地立着。棚边插了一根细杆,杆上系白布条一缕,不写字,只随风轻摆。礼官先坐,黄月英后到。她没有带锤,手上只缠一圈细布,遮住指腹上的小伤。

子时未至,香听盘上的盐已先潮了一圈,三盐三层。第一层黏,第二层润,第三层几乎看不见,像在跟第一层打躲藏。礼官垂目,像不见。黄月英轻轻把盘旋转半指,让那道几不可见的第三层潮痕面向北。

子时。城内的梆声停了两息,工棚里的清商简声也停了两息。祠后小棚里,清商小鼓自己“咚——咚——咚——”三下,声不大,却穿得远。风在这一刻像收住了衣角。旧井里的黑向上推了一寸,又落下去。

第一下“回拍”不是声,是香。香从回环之外某一处折入,过盐盘时留下一朵极小的潮痕,形状像一朵未开的花苞,花苞的顶端有一点极细的粉,粉细得像砂,却比砂更轻。这一朵停在盘边,没有进中。

“他在等我们的‘问’。”礼官低声,“先礼,后声。”

黄月英把工簿推到案前,用很直的字写两行:

“墙立于律,不立于奇。

礼安于节,不安于饰。”

她写完,把笔交给礼官。礼官在下方写两字:“可证。”不署名。墨未干,鼓忽然“咚”了一下。不是自击,是借风。那一下正好落在“二四落”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