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地下龙脉,无声的“呼吸”(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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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丹鼎孔里吐出,风经由“子午酉”三钉头之间的夹角,化成一条细细的气线,沿着地表沉入井中。

“引息。”她道,“先顺后逆,借脉弯曲。”

白砂上的“鱼脊”微微侧身,逆钩那一侧像被人从背后悄悄拽了一把,原本刺回来的那一小段钩状纹理,先是僵住,又像想清楚了什么似的,顺着主线挪开半指宽。

“好看。”郭嘉轻叹。那一瞬间,他胸内也像被理顺一段。曾经在濮阳夜里发作的那一阵“黑雾”,如今只剩一个影。影在往后退,退到骨骼最深的缝里,再不敢张牙。

“还不够。”黄月英按住地听盘,“北眼下另有东西。”

她抽出一枚黑色的小片,贴在竹簧之下。片上一面镀亮,一面粗糙。她将粗糙面朝上,轻轻掀起。白砂纹理当即出现了第二道更细的震线,那线不是来自北,而像从很远的地方斜斜逼近。黄月英眯眼:“不是我们在呼吸,是有人在——听我们。”

郭嘉眸光微沉:“北地那位?”

“像。”她指向白砂上那道斜线,“从冀北向南,呼吸不匀。像一个巨人跑步时张着嘴,想把我们的气抢走。我们现在在打地底的慢仗,可别被人从上面扯掉肺叶。”

“先把自己的气管通了,再谈外患。”郭嘉垂眼,指尖扣了扣小木筹,“律不乱,心不散。”

井下传来一声压低的惊呼。黑衣护卫的短促号音随即响起,两声长,意味“危险”。又一声,意味“有气”。黄月英看向地听盘,白砂突然像被人从下往上一托,整个盘面微微扬起。“是‘土息’撞上了瘴层。”她开口,“别动——”

她话未落,井口里涌出一股带着腐土气的风,冷而黏。木桩轻颤。黑衣护卫低喝一声:“封口!”井沿的木板被两名工正迅速推合,只留两指宽的缝。护卫在缝处塞入药囊,囊中冒出一点辛凉之气,牙缝似的缝隙立刻收紧。

“我下。”黄月英抓绳。

“你留上。”郭嘉伸手按住她的腕。那一瞬,黄月英眼里的火与他的冷意撞了一下,火里没有不服,只有计算。她收手,反手把一枚小盘塞进护卫手里。小盘内放着薄薄的三片纸片,纸片上各写“一字”。“‘轻’‘稳’‘退’。看我的手势换字。”

护卫点头,侧身再入井。

众人屏息,地听盘上的白砂回归平静。那条“鱼脊”又出现了,只是脊骨处像被人拿锤轻敲了一下,有个短小的裂口。黄月英右手食中两指错开,像合又像分。井下回三声轻音。她左手轻抬,四角水囊随之提起半分。白砂的尾端抖了一抖,像鱼尾扫过石缝。

“开肺。”她字字清晰。

“开肺”的法子很笨。护卫在井下偏侧凿出一条斜斜的小孔,孔壁用粘土混碎石抹实,尾端镶入细竹。竹内提前注入少许清水,外面再包三层浸过药粉的布。布的第一层挡土,第二层解气,第三层留光。护卫用指肚摸一摸,水顺着竹心缓缓而下,像有耐心的雨。竹尾靠近那枚“断龙钉”,但不掀。水先去安抚“钉”边的土,让土软,让气走。井口上方,黄月英右手从“轻”换成“稳”,又由“稳”换为“退”。井下护卫从“开”转“拢”,留一个巴掌大小的“呼吸窗”。

地听盘的白砂纹路开始变黏稠,像抽丝。砂纹一呼一吸,节拍慢下来,逆钩的刺从一个尖字,变成了一个圆。郭嘉在旁,忽觉胸腔深处的某个角有温意涌出。他不由自笑:原来城市的“气”与人的“气”果然相通。那笑他没有让人看见,低下头,在小木筹背面悄悄刻了一笔。

“北眼可立‘小肺’。”黄月英收回目光,写下笔记,“明日接‘喉’向丹鼎。”

她抬头望向远处。工棚之外正北,夜色深处有一点微白,像草尖上未化的霜。那是“宫墟”的方向,昔日宫墙坍陷之地。她记得白日里地听盘出现的那一瞬“逆息”,便知那里还埋着难以言说的旧骨。

“去‘宫墟’。”她说。

“今晚?”郭嘉挑眉。

“今晚。”她的口气很平常,“龙脉像婴儿,头一口奶要喂足。”

两人对视。郭嘉点头。很快,第二口井开在“酉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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