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杜畿之拜,神工之名!(1 / 2)
第230章:【幕末】杜畿之拜,神工之名!
拂晓的风像一只温顺的手,沿着雨廊把夜气抚平。第三日既满,样街全线通行,石槽里的水在斜坝上被拍成三纹,顺着檐皮滚落,不溅、不浑。白石台前新刻的名字已经连成半壁,朱砂未退,像一排刚立起的脊。影子钱庄的窗格一扇扇开合,凭券兑付如常;“平准车”从巷尾鱼贯而出,鼓一长、车一动,带走一层层焦灼。仓券第一批已入市,纸上有“九章”暗纹,玄圭一贴,真伪立分。百姓嘴里今天最爱说的一句很朴素:脚底干,心就稳。
将作署院里,三局鼓声一改前两日的急促,沉而匀。窑口的火像一条被驯服的龙,吐息有节;龙骨车哗啦起伏,把水抬到位;样局的“竹骨灰皮”一卷卷入库,尺籍上对应的号一格格亮起。黄月英未戴斗笠,左颊那道浅疤被晨光擦得极淡,衣袖里压着风盘,脚边靠着听震匣。杜畿负手立在檐下,胡须微颤,眼神却很静。荀彧翻着《营造三十条》最新增补稿,字稿上的墨光被灯映得温暖。程昱叠着扇子,笑意从未散,却把笑收得很浅。
“申时,交付礼。”郭嘉低低嘱咐,“礼不求声大,求心稳。台仍只七步,石仍只三条。——看就够了。”
他话未落,听震匣轻轻一颤,墨针偏了半刻。黄月英抬眼,指尖在风盘边缘一送,黑石旋至“癸”。她道:“不是地气,是人。北渡那边在试闸。”
“鸩。”郭嘉只吐了一个字。
暗处有人应声而去。杜畿看见黄月英拈起一枚小小的铜钉,钉在尺籍页角,又把听震匣挪半寸。动作极轻,像把一处将起的波纹按平。那钉上刻了一点极细的纹,与“九章”背纹正合。杜畿忽然就懂了:这城不仅靠砖石,更靠一套会自我校正的“心法”。
辰时,尚书台的小吏把“白石台·十二行誓”第一册交到荀彧手里。荀彧检过,再递至郭嘉。郭嘉看了看,将册角轻压在“九章尺”一侧。青铜与纸页相触的一瞬,暗纹浮出,像无形的水波碰了一下岸。黄月英笑道:“真章显,假章灭。”程昱“啧”了一声:“术有齿,法才有牙。”
午前,汉献帝已在七步小台后稍作歇息。帘不在,人却在,素服一袭,眉目间少了两日来的飘忽。他问荀彧:“社稷坛地今日立基,可有阻?”荀彧躬答:“地形已定,号角已备。待交付礼毕,太常监礼,午后动土。”帝点头:“好。朕要看。”
城心渐暖,风声却未尽歇。申时前一刻,北渡急报至——上游小股骑队夜伏,试截两处粮船。曹操面色不动,只吐两字:“军法。”郭嘉接言:“仓券在市,刀断不了‘信’。”他转向度支,“价线不动,凭券照兑。白石台,再开一刻。”
钟声三通,申时至。丹墀下仍旧三案:左案“九章算尺”,右案“庇护令”与“价牌石”,中案压素纸与朱印。曹操未解黑甲,站姿却比昨日更松,像把刀背向内收。百官列班,十二行掌柜各执一根短旗,旗上只写一字:“守”。百姓沿廊而立,油灯一盏盏亮得不刺。小台七步,帝亲临。帘珠不在,风过他的衣袖,带起一层温气。
“交付。”郭嘉向前一步,抬声却不高,“样街三日之制,今日归于许都百姓。”他回身看向白石台:“法与信既立,请将作大匠监工之礼。”
所有人都看向杜畿。那位以锋利着称的老匠这一次没有先言。他走到案前,先向御座一拜,再向曹操一拜,又向百官一揖。最后,他转身面向院心——那里摆着三样东西:九章尺、玄圭、风盘。杜畿停了半息,双膝一屈,肃然叩首。
“老臣杜畿,以一匠之身,拜国之器。”
殿廊间一片静。百官知道他这拜拜的是“制度与器用并立”的道理,匠人们却听出了别的声音——这是一个一生与土木为伍的人,将自己最硬的骨头按在了这套“法”上。杜畿起身,再拜黄月英:“黄神工,老夫偏执,今朝当面谢错。”他言简意直,声不洪亮,却每个字都落在石上。
黄月英还礼,屈膝一揖:“大匠此拜,非拜我一人,拜的是愿意把手按在尺上的人。”她起身,把风盘、玄圭一同置于九章侧边,三者相贴,青与黑与木纹连成一线。她道:“术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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