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一座泥泞的都城,一个伟大的开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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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走向:“法子有三:第一,水为先,肌理先于肉身;第二,以军为骨,以民为血;第三,钱粮与工役并行,开窑烧砖,就地修渠,分区驻军,先骨架后皮肉。”

他顿了顿,直视曹操:“但这些,都只是‘术’。所当先者,乃‘道’。——主公,嘉所要建的,非一城一地,而是一个能承载您霸业与大汉国运的……‘容器’。”

“容器”二字落地,帐里像被敲了一记鼓。程昱眼角一挑,笑意更深;荀彧把袖中手握紧了一分。汉献帝又抬眼,一瞬间,像在泥水里看见了什么极远的光,随即光又被风雨揉碎。

就在这时,帐门外忽然喧闹,一根撑杆被风压得“咔”的一声,整面帐壁向里塌了半尺,冷雨直灌进来。吏卒手忙脚乱去撑,烛火被吹成了两半,蜡泪蜿蜒,滴在泥里,嘶嘶作响。这突如其来的狼狈,像一记重锤,把“都城”二字砸得满身泥水。

曹操伸手按住了那根将要滑脱的撑杆,手背被雨打得通红。他抬起眼,望向众人,再望向天子。眼里的东西,忽然变得冷硬而决绝。

“诸君。”他开口,声音穿过风雨,像在铁上敲出的回响,“从今日起,许昌不是权宜之地,不是避难之所,是我们的大汉之都。”

他一步步往前,走到御案前,向汉献帝躬身:“陛下受惊。臣妾身无以为报,唯有给陛下一座城——一座配得上天下与天命的城。”

汉献帝怔怔看着他,忽然点了点头,像是在泥里用尽力气挪了一寸。

曹操直起身,目光扫过荀彧与程昱。二人皆无言,唯各自点头。然后他看向郭嘉:“奉孝。你要‘容器’,我给你权。我给你人,我给你钱,我给你刀与笔,给你军与工。许都之建,自今日起,以你为总。全营全府,听你调度。——你,可敢?”

帐中静到只剩雨声。郭嘉望着他,目里的光变得很深。他并未立即答,应声的,是一阵更猛的风,把外头的雨打成了白。

“敢。”他只用一个字。

曹操点头,转身向侍从伸手。侍从奉上一只乌木匣,匣上嵌金线,细细刻着“九章”的繁纹。曹操把匣盖打开,里面是几支尺:有骨、有竹,也有青铜;每支尺上刻着不同的尺度与刻文,代表水、土、工、兵、民、赋、仓、坊、律九端。曹操捧起其中一支青铜之尺,纹路古朴,在烛火与雨水里呈现出一种黯金的光。

“此物,名为‘九章算尺’。”曹操握着那支尺,像是握着一把权与责的刀,把它递向郭嘉:“象征许都营建之最高权力。自此,凡涉城之大小事务,不问文武,不问内外,皆听你令。”

帐中诸臣尽皆变色。工部尚未设,度支尚未定,军政财三线的统摄,就这样被一言交到了一个病白的谋士手里。荀彧沉吟半拍,拱手出列:“主公,奉孝之才,吾无疑。然容臣以官制进言:权集中于一,必有节;节不可设在奉孝之外,宜设在规章之中。”

“文若放心。”曹操点头,“规章由你拟,今天拟,明天行。”他收回目光,仍把那支尺递着。

郭嘉没有接。他低头看了一眼泥地,雨水沿着他方才划过的三道痕显出浅浅的流向,像是城在泥里发了声。他忽然笑了,用袖角把指尖擦干净,这才伸手接过“九章算尺”。青铜触手之冷,从皮肤一直凉到心。

他抬起头,向汉献帝深深一拜,再拜向曹操,最后向帐中众人一揖:“诸公,今日泥泞,是我们共同的耻,也是我们共同的宝。嘉不敢负这‘九章’,但求诸公不要负嘉。”

“好。”程昱笑出声,手指在袖中轻点,“我倒要看看,你这‘容器’,装的只是城,还是把人心与天命都一并装进去。”

荀彧长出一口气,正色道:“既为‘容器’,先容百姓,再容百官,后容军旅。奉孝,凡事以民为先,吾与子守。”

“诺。”郭嘉应声。

雨势依旧。帐外传来木槌声,是工徒在雨里搭新的撑杆。汉献帝站起身,衣角被水气打得挺不起。他向前走了两步,竟也向郭嘉拱了拱手,声音微颤:“朕……把许都,托付卿等了。”

郭嘉躬身,再拜不止。他低下头时,视野里出现的是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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