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被看穿的“伪装”,孤独的“病人”(4 / 4)

加入书签

;荀彧在另一边教小吏读榜,“昼取机,夜取危;先老后少;多者少取,少者先取。”一句一句地教,小吏读得有些打颤,又被他稳住了。

“主公。”荀彧迎上来,低声回报,“西桥成了半幅。内城旧市的两处粥棚已经迁到了北坊口。城门的土堆还能再清一段路。”

“好。”郭嘉点头,“再加两把灰,把北坊口的泥面压一压。叫人把‘先后’两字写大一点,能让人远远看见。”

他走到火堆旁,把手伸过去烤了一烤。他手腕那根细弦在热里没有响,像在睡。鸩走到他身后,低声问:“她说了什么?”

“她说桥。”郭嘉道,“还说了井。”

“主公的井,今日浅了一寸。”鸩看他的眼,然后自己也不觉地轻了一口气,“我挖挖看。”

“你挖不动。”郭嘉笑,“你只管看我。看到我要掉下去时,扯我一把就好。”

“遵命。”鸩垂眸,握住了那柄熟悉的刀。

天边的灰白慢慢涨开。宫墟深处的瓦片,在光里露出新的轮廓。人群里有小孩端着碗,吹气。他的母亲伸手帮他挡风。碗里的稀粥泛着细细的光,像一面很小的镜子,把母子的脸映在一起,又被蒸汽轻轻糊开。

郭嘉抬头,看了一眼偏殿的方向。那里的光比方才更淡,像有人把一盏灯火按低。不远处,一名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手捧卷轴,踌躇着走近,“军师,太常君请……拟一份‘祀告’,以安众心。”他声音不稳,眼里却亮。郭嘉接过卷,简略扫一眼,又还回去:“先写‘人’,再写‘神’。先写‘活着’二字。”

太学生猛地点头,退下去的时候差点被泥滑了一下,又被后面的人一把扶住。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里有疲惫,也有一种说不清的轻。

“文若。”郭嘉压低声音,“三日之内,城内的‘单子’要收拢到我手里。名字不要多。多则乱。‘病灶’写三处,先治之一处,其余两处挂号。”

“明白。”荀彧应,“今夜开始,我会让戴青绫的司吏入坊。去的时候手里拿三样东西:米、盐、芯。”

“不要忘了拿‘法’。”郭嘉提示,“口说无凭,纸要钉上。‘先后’两字写大一点。”

荀彧微笑:“你刚才说过。”

“再说一遍。”郭嘉道,“怕忘。”

他说完,像忽然想起一件小事。他把手腕伸进斗篷里,摸了摸那缠着的细弦。弦没有响,但他心底像听见了很远很远的一点声。不是琴,不是风,是那种在井口吹过时才有的“轻”。他知道,那把“钥匙”仍在偏殿里。她不会进来替他做“事”。她只会在门内,让他记得“桥”。

“走吧。”他对荀彧道,“我们有很多‘搬石头’的活要做。”

“是。”荀彧把袖子一挽,露出被墨染黑的一截指尖,“我先去搬。”

他们分开。许褚领人去抬梁,鸩从影里掠过,像一只无声的鹞,往北坊口看了一眼。粥棚的火更旺了些。有人把昨夜的破碗洗干净,攒成一摞;有人把今天的第一锅粥分成了更细的小碗,摆成一圈,从最老的人开始。

郭嘉站了片刻,转身要走。走出两步,他停住,回头。火光映着每张脸。忠与佞,饥与饱,善与恶,都在光里。他忽然把斗篷又拢了一拢,像在夜里多加了一层。他对自己说了一句很轻的话,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今天,不用那么冷。”

段尾钩子:偏殿里,焦尾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啸”,像从井底浮上一缕白气;女子收指,望向宗庙东阶,低声道——“明日,安魂。”而远处某扇无名的门,在第三次被人敲响后,终于,慢慢开了一条缝。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