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以退为进,天子的“选择”(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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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拱手向天子,不看使者:“臣奉诏护‘谨’。御林军、虎豹骑,皆在行在之外,不入民室,不扰祭祀。若谁借‘许都’之名行苛暴之实,臣请军法。”

荀彧温声加一笔:“尚书台行署本日开案,六曹分职,明日张榜。冀州若有贤士愿助行在,台门不拒。”一退一进,宽中带锋。

冀州使者“哼”了一声,又从袖中取出一纸:“冀州今有檄,谓曹公‘弃宗庙、劫天子、诈立许都’,愿陛下自慎。”

郭嘉向前一步,笑意更淡:“檄书是‘话’,焦土是‘物’。物可证,话可作。军中与太常已取土、取石、取水,绘《烬地图》,刻印成册。若君侯欲看,殿侧有‘焦土’一罐,愿以鼻观之。”

他抬指,宫人会意,揭开瓷盖一线。焦腥与冷锈扑面而出。使者眉心皱成一缕。郭嘉又轻轻合上,语气温和:“这味,百姓日日闻。袁公若欲论义,先请闻此味。”

使者被这股燥腥刺得退了半步,面上仍强笑:“军师善辩。然冀州士人有疑——”

汉献帝抬掌止他,目色清冷,终于把“若”的虚推了回去:“朕已定。‘疑’之所寄,不过‘所’与‘名’。朕今以‘礼’立名,以‘民’立所。君侯若真问‘宗庙’,请看‘监祀使’四字;若真问‘百姓’,请看愿墙。”

他轻轻一推案,朱笔在“许为行在”旁再添一行小字:“朕与群臣,同往许都。”

“朕同往。”这三个字,把他从“被挟”的传言中拔出来,像从网里扯出一枚钩。他不是被带去,他是“去”。

冀州使者讪然,欲言又止。荀彧已命人端上清茶,笑意温润:“君侯远来,且温一温。”一杯茶,挡下了下一句。

——

使者退,殿中气息稍宽。杨彪立在侧,一直看着那张“烬地图”。他忽对郭嘉道:“军师以‘针’泄痰,三月可验。若三月之后,‘势回’,杨某愿亲手在‘敬告’之后添一笔:‘修’。”

郭嘉躬身:“承太傅重。”

董承沉声:“若三月之后,‘势不回’,迁。”

“迁者,养之。”郭嘉接上,“迁之礼,当由董司空主之。”

曹操长出一口气,笑意不露,只在眼底翻了一面光:“奉孝,陛下这一‘退’,退掉的是虚名;这一‘进’,进来的是实事。”

郭嘉颔首:“陛下以‘退’换‘道’,以‘进’安‘心’。此后,行在之路上,粥棚、医车、净井,都是‘字’。字写得多,‘檄’就轻。”

汉献帝坐回,扶着案角站定。他望着帛上朱字,忽觉背脊不再那样冷。他对众人缓缓道:“朕今日才知,‘退’非弃地。退,是让道;进,不必争门。朕退半步,许都为门,洛阳可养,宗庙可守,百姓可活。”

他顿了一顿,声音极轻,“朕做了一个选择。”

“以退为进。”

——

告示刻版连夜张贴。尚书台行署在行在西侧设起三间草屋,牌额简陋,上写“吏、户、兵”三字,粗直如戳;御史台在旁,桌上三册,按日收“愿书”“吏陈”“军报”。太医署迁半,药箱绑得整整齐齐;粥棚十处,铜锅冒着热雾,许多面颊在白气里红了一圈;两眼净井三日内先成一眼,井沿石还潮,水清得照得见人影。

午后,郭嘉在廊下接到南渠夜报:“三十三至三十二。”他把这行字夹进《诊断书》里,又添:“附:东仓旁开小渠一线,未效。”他笔尖一顿,添了一句,“以退为进者,不是处处皆进,有所不进,方能所当必进。”

鸩立在旁,低声问:“你要‘不进’哪里?”

郭嘉看向烬图东角,眼神沉静:“不进东仓。那是‘胃’,须慢治。先从南‘肾’下手,后调北‘陵’之哭,再绕西‘水’养。若要逼东仓先起,反致全城之气逆。”

他转头看鸩,笑意轻,“医里有‘舍’字,军里有‘弃’字,礼里有‘退’字。今日陛下写的,是‘舍’‘弃’‘退’合一——为了‘活’。”

夜沉,风里比前几夜少了一分灰。曹操来,披甲未解,甲叶在灯下映成一片暗亮。他看着那本《诊断书》,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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