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破而后立,许都为“生门”(3 / 4)
把指尖划破,又不会让血流得太快。
“城北土阜、许田旧围、颍水桥西,”郭嘉自顾自低声,“鼎之三足。市与台为耳,渠为腹,井为脐。阵不张,礼在先。我们要的是‘护城’的名,‘养宗庙’的书。文若会明白,太傅会看见,董司空会盯住‘礼’——盯得越紧,‘鼎’越正。”
他说着忽然咳了一声。鸩递药,他摆手,指尖按住胸口,把咳压回去。那只轻微的咳像藏在廊角的影子,出来看了一眼,又缩回黑里。
“主公会来。”他说。果然,片刻后曹操自廊外而来,风从他肩上掠过,把他甲上的光抹成一道暗亮。
“许都——二字,陛下亲笔。我已让尚书台起草告示,今夜刻版,明日出十车,沿洛水两岸、至汝颍沿线,广贴。”曹操话少,句句压实,“虎豹骑夜行先遣,明日再补一队。”
“董司空那里?”郭嘉问。
“监祀使府就地起,太常的礼器已编。”曹操顿了顿,低声,“他没有拦。”
“他会盯。”郭嘉道,“盯得好,我们少出错。”
曹操看着他,忽而一笑,“奉孝,今日你让‘破’变得像‘礼’,让‘立’变得像‘医’。”
“破,是为了活。立,是为了久。”郭嘉转头看向南方,“明夜再测八灯。若南位再起两度,‘生门’就不是口说,是真有了气。”
“还有一件。”曹操想起什么,“司隶从东城带来一封檄,说冀州有人言我‘弃宗庙、劫天子、诈立许都’。”
鸩目光一冷,绣刀柄露出一线光。郭嘉却只是笑,“谣言需要冬风,我们就让夏雨先落。愿墙的‘愿’,粥棚的‘香’,井里的‘水’,会替我们写信。至于冀州——”
他抬手,把灯沿轻扣了一下,火苗直起半寸,又安稳下来。他看着那一寸火,“我会答。不是明天,也不是今天。让他们先以为我们没空。”他低低补了一句,“给他们一口‘有毒的肉’。”
曹操盯着他一瞬,忽地笑出声,“又要口舌杀人?”
郭嘉摇头,“是让他自己咬到自己的牙。”他没有说得太透。他知道那封信该写在什么时候,也知道该让谁传。他甚至已经在心里写好了首句,但他把那句扔回心里,盖上盖。时辰未到,言不可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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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许田方向先遣抵达。夜雾低,星稀薄。匠作在旧围边点起四盏灯,火苗静直,像站立的士兵。礼吏复测,角度皆在二十五以下。颍水桥西,风较大,火仍稳。扶沟土阜,土香里带着潮,像刚翻过的田坷拉。兵卒在河岸边挖出一处旧井,井底的水清得发亮,取上来,光照之下不见铁屑,只有几丝碎叶的影子。
郭嘉收到夜报,简单写了两个字:“可活。”他把这两个字夹进《诊断书》的末页。又添一行:“附:许为‘生门’初证,灯四直,水不腥,土香甜。”
他放下笔,闭目靠在柱边。观星卷轴在他心里缓缓翻过,星象在心海暗暗流。洛阳那条哭泣的老龙仍卧在焦土下,哀声未绝,但颍汝之间另一处地方,有一口很小很小的呼吸孔,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兽在草丛里打了个喷嚏。他听见了那一声极轻的“哧”,忽然笑了笑。
“睡吧。”鸩在旁,替他掖好斗篷角。
“不能睡。”他睁眼,目色清,“明日还要写‘告文’。礼官那边,我来拟。首句要写:‘敬告先帝先后,洛阳为焦,以许为养,非移宗庙之心,乃护宗庙之火。’”
“你把每一笔,都当针。”鸩道。
“针要稳。”他低声,“不然扎疼了人,便不肯再扎第二次。”
夜风从帛幕缝里钻进来,绕过他们,吹到那只盖着的小瓷罐上。郭嘉伸手,轻轻揭开,又盖上。那线焦腥被他掐住在瓷盖与罐沿之间,发不出声。他在黑里看见自己将要布的“鼎”,三足稳稳,鼎腹空空,等着火。他也看见自己胸腔那团龙煞在远处翻了一下身,仍疼,却不再窒。他把手指按在灯沿上,火在他指影里轻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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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内朝未开,许县方向的第二封夜报已至。南位坠角再起一度,东仓仍沉,北邙略缓。杨彪看过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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